其實從看到裴虹那充滿閃躲的眼神的時候，葉虔潛意識裡麵就已經開始覺得應該是要說葉昭的事情。
不知道葉昭是又給他捅了個什麼大婁子出來。
葉虔尷尬地笑了兩聲，揉了揉鼻子：“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他昨天晚上帶我去了他的畫室，然後說的話和做的事情都很奇怪，”裴虹皺著眉，“我本來就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反正覺得……不太正常。”
“他讓你……做什麼了？”
“讓我脫衣服……還要問我知不知道蘋果代表什麼，還，還讓我勾引他……”
……
葉虔一臉絕望地拍了一下腦門兒，不過葉昭能作出這種事來他心裡麵倒是不意外。
“你怎麼了？”裴虹有點不太明白。
“沒沒沒，”葉虔連連擺手，“就是得要思考一下該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
“其實我剛才也在網上搜過你哥的作品還有他的新聞了，”裴虹也知道葉虔心裡麵為難，“就突然發現原來你哥之前還，還和宋盞有過……”
“不是不是，沒有過！”葉虔整個人一驚，趕緊打住裴虹接下去要說的話。
那個宋盞是當今樂壇中人氣相當旺的一名一線的歌星，年輕帥氣，最主要還是個中俄混血，之前他的專輯封麵就是請葉昭給設計的，那段時間他們兩個人總是會在一起，就搞的很多喜歡無事生非的媒體記者開始瘋狂看圖編故事。
不過作為葉昭的親弟弟，葉虔是知道這件事純屬胡扯，宋盞那種妖裡妖氣的並不是葉昭喜歡的類型。
“裴虹你要問我葉昭是不是喜歡男的，這點我不否認，但是和宋盞……”葉虔噘著嘴，極其篤定地搖了搖頭。
直到現在他都還清楚地記得這緋聞鬨得最凶的時候，那些狂熱的粉絲給葉昭搞得成宿成宿睡不著覺，最後隻能靠安眠藥來度日，折騰得差點沒去見心理醫生。
雖然現在已經徹底平息了，不過猝不及防地提一下還是挺讓人後怕的。
“所以你哥他……”
雖然葉虔的態度十分堅決，但是看裴虹的意思心裡似乎還是有些顧慮，隻聽他一邊說，一邊又把手機拿出來給葉虔看了看。
手機裡麵是幾幅被拚在一起的油畫，葉虔甚至都沒有去看署名就知道這一定是葉昭的傑作。
實話講，有時候葉虔看葉昭的作品甚至要比看自己的還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雙胞胎真的有心電感應。
這幾幅作品畫的全都是男人，翻過一頁之後還有，有穿衣服的，有不穿衣服的，有一看就很香豔露骨的，有裡三層外三層搞得好似南極科考隊的，有那種神情曖昧滿臉紅暈的，也有冷若冰霜藐視一切的。
葉虔愣了一下。
“葉昭昨天和我說他不擅長畫人像，但是我看這明明也沒少畫啊……”裴虹說到一半忽然停了停，而後又補了一句，“他還和我說什麼最牛逼的畫家能讓自己愛上自己的模特，那他這得愛了一二三四……多少個了啊？”
葉虔被裴虹逗的忍不住發笑，也知道裴虹說的肯定不是葉昭的原話，中心思想概括得相當接地氣。
笑了半天之後，葉虔才又趕緊擺擺手解釋：“裴虹你想多了……不是非得讓畫家愛上模特才能畫畫，不是這樣的，葉昭唬你的。”
“……”
“就這麼生畫也行。”
“可是葉虔，葉昭他昨天真的特彆詭異，不是我亂說，你得相信我，”裴虹撓了撓頭，語氣有些迫切，“他還讓我穿了一件很寬的白色衣服，露著肩，就……就跟那個日本小電影的封麵那樣……”
裴虹自己都要給自己臉說紅了，並且真心期盼著葉虔能get到他想要表達的東西。
還行，葉虔也挺爭氣，沒用裴虹多說幾句就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其實大部分情況畫家作畫是要根據模特的風格和氣質來安排畫麵和道具……”葉虔揉了揉鼻子，一邊說，一邊琢磨這話該要怎麼說才合適，“但是以葉昭現在的境界來說……也難保沒有夾帶私貨。”
“所以你的意思……”
“我哥他可能就隻是單純想看你那個樣子。”葉虔點點頭。
“操……”
“你昨天簽了合同？”
“還沒有，”裴虹趕緊搖頭，“葉昭他隨便起了個稿就讓我回來了，還給我抓了個雞窩一樣的發型。”
“如果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接受不了他這個狀態，趁著沒簽合同乾脆就給他回絕了算了，”葉虔是真了解他哥到底是什麼德性，也是真知道裴虹內心的糾結，索性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一下子。
“你不用擔心，葉昭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模特，等著他畫的人加一塊能從城南排隊排到城北，不少還都是影視學院的學生。”
“可是我……我還是有點舍不得那五萬塊錢的報酬……”裴虹也不怕葉虔笑話，直接講明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都夠我一整個夏季賽的工資了。”
“那就讓葉昭老實點，他會聽話地，”葉虔被裴虹耿直的發言給逗笑了，歎了口氣，身子往牆上一靠，“他最最起碼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這點我相信他。”
“其實他也沒對我做什麼，就是他的神態和說的話……”裴虹不自覺地就回憶起昨天晚上的場景，整個人不禁一個寒顫，“感覺就充滿了X暗示。”
“……”葉虔卡了一下。
“而且我聽你的意思……你哥他是不是有過男朋友？”
“豈止有過。”
葉虔說完這話之後突然有點後悔，感覺一不小心就坑了葉昭一手。
但是想了想這也的確算是句大實話，也算是對得起裴虹把這種事情都和自己講的信任。
“……葉虔。”
“嗯？”
“我這麼說你彆生氣，但是……”裴虹撓了撓鼻子。
“沒事你說。”葉虔點頭。
“我真的死也不想當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