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周愛玲笑了一聲,“大國,你去找小軍兒,我們先去。”
周愛國答應一聲,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我去哪找你們?”
周愛玲看向沈川。
沈川說道:“去老陳那裡吃燒烤,外麵天都快黑了,他應該出攤了。”
老陳叫陳合生,他的燒烤攤就在文工團對麵不遠路邊,身後是剛剛建成的休閒廣場,每天晚上都會有很多人溜達。
此時,陳合生的攤子已經支了起來。是那種鐵管焊的支架,四四方方,外麵罩上防雨布,正對著大街的那一麵,留了個門。裡麵擺了五六張小地桌,還有一些小馬紮。還有一個小煤爐,爐火燒的正旺,裡麵到不是那麼冷。
本來路燈和廣場的燈光,完全夠用,但他還是在那個門上麵掛了個汽油燈。
“哎呦,二川,你小子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陳合生年紀不大,剛剛三十出頭,但頭頂已經禿了,身材瘦弱還有些駝,在背後看,跟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沒什麼區彆。
“老陳,今天的生意不怎麼樣啊,一個人都沒有。”沈川拿出煙扔給陳合生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
陳合生跟周愛玲打了聲招呼,彎腰低頭,用烤爐裡的炭火,把點煙點燃,“現在時間還早。”
沈川叼著煙,探頭往棚裡看了看:“今天就你自己啊,你老婆怎麼沒來?”
陳合生長得有些著急的臉,突然變得容光煥發,壓抑不住興奮的說道:“你嫂子懷上了,已經兩個多月了。”
“呦!”沈川由衷的說道:“那可真要恭喜你。”
陳合生三十歲之前,活得是真不容易。他老子在他還沒記事兒時就去世了,他媽媽一個人,拖著一條殘腿,靠撿垃圾把他養大。十四五歲,就跟著第一批打工大軍南下,成為了第一代打工者中的一員。
本來靠著一把力氣不愁吃喝,但他這個形象,找工作遇到了很多困難,要不是有老鄉幫襯,估計想回家都回不來,得餓死在那。
拚死拚活乾了幾年,手裡有了點積蓄,他的年紀也大了,老娘尋思著給找個媳婦。左鄰右舍的人倒是托了不少,相親也相了不少姑娘,可人家女孩子一見到他,連句話都懶得說,轉身就走。
之後他老娘又得了場大病,那點積蓄花了個精光,又欠了不少外債。幸運的是,他老娘的病痊愈了,錢沒有白搭。隻是這樣一來,不要說正常的女孩子,就算有點缺陷的女孩子,也沒有人願意嫁給他。
直到三年前,他用去疆域打工賺來的錢,置辦了這點家夥事兒,在路邊支起了燒烤攤子。可以說,十多年後,聞名全國的錦川燒烤,就是他帶動起來的。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尤其是趕上了好時候。就這麼個小攤子,半年就讓他還清了所有欠款。由於生意太好,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他老娘身體又不好,隻能雇個人來幫忙。
這不,緣分就來了。小姑娘十九,皮膚有點黑,但絕對是美女,是鄰居介紹來的。本來家在農村,就是出來賺點錢。但小姑娘心地善良,也很能乾,更能吃苦,除了攤子上的事,就連陳合生的媽媽都照顧得好好的。
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有了感情。可以說,兩人是真的不般配,年齡不但相差了十多歲,模樣更是天差地彆,但小姑娘就是願意,誰也阻止不了。去年,小姑娘這朵鮮花就插在了陳合生這坨糞上了。
自從兩人結婚後,陳合生的人生就跟開了掛一樣。就在那些下崗職工,還處在迷茫彷徨期時,陳合生就把地攤換成了門店。等那些下崗職工走出迷茫彷徨期,看到燒烤是條生財之路,舍棄曾經鐵飯碗的傲嬌,紛紛支起了燒烤攤時,陳合生在縣裡和市裡,已經擁有了五家分店。
等到十多年後,陳合生的燒烤店開遍了全國,擁有直營店三百多家,加盟店超過七百家,身價十來億。
沈川拿了個小馬紮放到火爐前坐下,邊烤火邊說道:“老陳,有沒有想過,弄個門店。”
“門店?”陳合生猛搖頭,“這個攤子挺好,一年也不少掙,弄門店乾啥。好一點的地方,一年租金要四五千,就是偏僻的地方,也要一兩千呢。”
沈川微笑著搖搖頭,他明白了。這小子以後能有開掛的人生,估計是他老婆在背後推著,所以他才能飛。
“你回去,把我的話跟嫂子說說,看她什麼意思。”
陳合生嘟囔著說道:“一年幾千塊房租,白白給了人家,傻子才乾。你嫂子精明著呢,她肯定不會同意。”
周愛玲在外麵進來,拿起放在一張小桌上,用硬紙板做的菜牌,問沈川:“你吃啥?”
沈川說道:“你點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隻要能吃,就沒有我不吃的。”
沈愛玲輕笑一聲,喊了一聲老陳,把東西點了,“你先弄著,一會還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