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裝扮花了他大半個時辰,為了更顯逼真,他特地從一個乞丐那買的衣服。夜子非是他教出來的,不用點手段跟蹤他鐵定會被發現。
鎖上門,急忙跟了上去,一路上為了不被發現,他還可憐兮兮的跟幾個路人乞討了一下。
果然,不出他預料的,夜子非正眼都沒瞅他一下,夜清文心裡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
他這兒子確實聰明,日後也絕非池中之物,隻可惜他娘在世的時候把他慣壞了,為人處世方麵還很欠缺,腦子也和他娘一樣,是一根筋。
兩人都認為是穆郡王害得他被抄家,實際上的原因他心裡清楚,皇上這個人啊,唉……
但這娘倆聽不進去,特彆是他家那位,本來身體就不好,自從他被抄家後就一直抑鬱,後來隻要誰提到穆郡王,她就會原地爆炸,久而久之他怕她氣壞身子,就默認了那件事。
結果前年,他家那口子去了,從那以後,子非就恨上了郡王府,他知道後也解釋了,但他根本就不信,還罵他是孬種,還說一定會為他娘報仇。
所以他才盯他盯得比較緊,他失蹤這兩天,他一直擔驚受怕,就是怕他一個衝動跑去找穆郡王拚命。
當然,他不是擔心穆郡王,他是擔心他那個傻兒子,估計連人家衣袖都沒碰到就會血濺三尺。
所以當他眼睜睜看著夜子非走進郡王府的時候,瞳孔瞬間就放大了,他就知道,幸好他跟過來了!這死孩子!
但人已經進去了他也沒辦法,想跟著進去是不可能的,郡王府守衛的森嚴程度絕對不亞於皇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夜子非還活著,他曾經親眼看到一個試圖行刺穆郡王的人,被一戟捅了個對穿,然後被剁碎了丟到江裡去喂魚。
在這蹲守了一天,終於,太陽西下,天開始漸漸冷起來的時候,夜子非從郡王府裡走了出來。看得出來他臉色很難看,從表麵上看不出他受了什麼傷,但作為父親的夜清文還是很擔心。
就在他準備先一步回去的時候,一個人攔住了他,“夜尚書,我家郡主有請。”說完,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夜清文隻是短暫的一愣,隨後一臉冷靜道:“郡主,什麼郡主?”該不會是是他想的那樣吧。
“這青嵐國的郡主,隻有一位,您該不會說不知道吧。”碧月眯了眯眼睛,隨後釋放出了她的靈力。
很明顯的意思,如果你不從,我還是會把你‘請’進去,隻是可能會有些眩暈。
“請帶路。”
夜清文也想知道他兒子到底在郡王府乾什麼,如果不進去一探究竟他還不放心呢,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那個郡主,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於是,見到淩染卿的時候,他就問出了心裡的疑惑,同時也在心裡感歎,這小丫頭不簡單,自己的兒子肯定不是她的對手,因為這麼多年來,他看不透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她還有一個是太子。
說笑裡藏刀又不太像,老實說他感覺不到她笑容背後的惡意,可又沒那麼真誠,卻也不讓人反感。
淩染卿淡笑著抬手示意道:“坐下來說吧。”隨後,羅素給夜清文遞上來一塊熱帕子,爐火裡的碳也多加了幾塊,屋子裡很快就熱了起來。
等他擦過臉之後,淩染卿倒是意外了一下,這位夜尚書和她想象中不一樣啊,還以為是個古板或儒雅的中年男人,沒想到居然是個一臉睿智的帥大叔。
和她家反派倒是異曲同工,隻是她老爹是假冷酷的帥,這位是假嚴肅的帥,可以看出他的性格非常好,哪怕他現在穿著乞丐的衣服,依舊掩蓋不住他良好的自身修養。
她搞不懂這種人是怎麼得罪青嵐帝的,他一看就是不會輕易犯蠢的人,看來她找他還是找對了,但首先她要確定他不是站在主角那邊的。
“在外麵蹲了一天,您也餓了,先吃點東西吧。”話音剛落,飯菜便上桌了,淩染卿知道他不吃葷,所以每一樣都是素的。
夜清文沒有動筷子,而是看著眼前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小郡主,眯起眼睛道:“你調查我?”
“不,我隻是調查您兒子的同時,順便調查了一下您。”淩染卿有禮的笑容,讓他完全生不起氣來。
“郡主,您就直說吧,找我來到底有何事?”夜清文擔心他兒子回家後看不到他會出來找人。
“您放心,您家裡我已經讓人幫您安排好了,您先吃飯,難道還怕晚輩害您不成。”說著,淩染卿喝了口糯甜的玉米粥。
夜清文咽了咽口水,隨後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吃就吃,搞得好像他怕了這個晚輩似得。
雖然他已經餓極了,但吃飯的姿勢依舊很斯文,不緩不慢,沒有發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