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東市,雖然凜冬,但是人流不絕。
這裡是天都城最熱鬨最繁華人流最大的地方。
而今日,人流更多。
因為衙役,禁衛軍,早早的就來到了行刑場,讓老百姓們知道,這是要處死犯人了。
前些日子天都城叛亂,讓百姓們人心惶惶。
而今日,行刑的就是那些謀反的人,一時間百姓們無不稱快。
此時,一襲紅衣,輕紗遮麵的顏如玉,正坐在東市的一家道觀的觀星樓上。
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行刑場上的人山人海。
顏如玉淡淡的看著:“這今日怕是要斬首二十餘人吧?”
旁邊一個一身道袍,但是卻白麵無須的老者,說了一句:“皇帝是要大開殺戒,剪除隴西世家集團的羽翼,二十來個人怎麼夠,這應該是第一天。”
這便是被從暗牢裡救出來的韓忠。
韓忠說到這裡,聽到那行刑場周圍老百姓們的議論叫好聲。
不屑的哼了一聲:“這些老百姓就是隨大流,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民心啊,自古以來都是被愚弄的。”
顏如玉淡淡的看了韓忠一眼:“如果是假的,民心雖然可以被左右一時,但是卻不能長久,雖然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這蕭讓為首的這些人,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你以為老百姓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韓忠看向顏如玉:“那也是讀書人傳揚出去的而已,普通百姓能知道多少事情?”
“二爺說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你不要以為老百姓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比如我,打聽些消息,可不一定要在公門中人身上打聽,販夫走卒,市井之流,地下黑市之中,就是皇帝一把年紀了,隔三差五要找個少女陪侍,第二日直接賜死這些消息,也早就傳揚出去了,你以為這天底下,真有不透風的牆?”
說到這裡,顏如玉眸光明亮:
“除非隻有自己一人知道,旁人從未看見,隻要有彆人看見了,就遲早一天,會傳揚出來。”
韓忠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顏如玉說的很有道理。
此時,顏如玉看向韓忠再度說了句:“二爺還說過,廣大老百姓的好奇心,那才是致命的。”
“二爺還說,如果老百姓能夠被團結起來,普天之下,無不能倒。”
韓忠詫異的看向顏如玉:“難道楊將軍真的想反?”
顏如玉一愣,看了韓忠一眼:“二爺隻是說這老百姓的重要性,你倒是想得多!”
韓忠眼睛虛眯起來:“如果楊將軍能夠黃袍加身,難道不是這天下的福氣?”
顏如玉蹙眉:“行了,彆說這個了,讓你畫地道圖畫出來沒有?”
韓忠點頭,然後從一旁拿出了一張卷軸,遞給了顏如玉。
顏如玉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沒有記錯吧?”
韓忠:“放心吧,我侍奉皇帝幾十年,有些東西雖然他沒說,但是我也清楚。”
“那上次你還敢和皇後叫板皇帝?”
“我也是想活,就因為知道的太多了,肯定沒有好下場,尤其是你剛才說的,他隔幾日就會叫來一個秀女侍寢,第二日就是死硬了,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讓我到告老的。”
顏如玉點頭,將卷軸收好。
此時,韓忠問了句:“姑娘,這楊將軍現在如何了,能不能讓我見楊將軍?”
“不方便。”
韓忠皺眉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他。”
“什麼事?”
韓忠遲疑了一下:“我有次聽皇帝和一個老太監說,隴西世家集團根深蒂固,財力深厚,勢力更是盤根錯節,和江湖上的各大宗門,都有極深的來往,當然,他們想獨立造反很難成,但是他們想要誰死,就算是皇帝也要掂量掂量。”
顏如玉眼神一凜:“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刺殺二爺?”
韓忠點頭:“這皇帝給楊將軍扣下一個疑似殺了皇後的事情,如今這次又被評為平叛首功。”
說著,韓忠指向那東市口上,即將斬首的蕭讓等死囚:“所以隴西世家集團勢力,肯定會找楊將軍報複,應該早作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