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就這一點好——聽勸!
知錯能改。
在得知自己中了張儀的反間計後,幡然醒悟的齊王,大罵張儀不是人,竟敢挑撥自己與管仲的君臣關係。
“我這就讓押送錢糧的隊伍,立即返程,繼續送往洛邑!”
“花費這點錢糧,隻要能拖死秦軍,我將聯合其餘各國諸侯,共討秦軍,重新成為中原的霸主!”
在管仲給齊王分析完局勢後,齊王很是心動,終於有機會能夠成為諸侯的盟主了,而唯一的代價,就是付出一點錢糧——而富甲天下的齊國,最不缺的,就是錢糧。
就算支援,全力供應洛邑城三年,都不成問題。
於是乎,齊王不僅下令,讓原先押送錢糧的隊伍,立即掉頭,繼續送往洛邑城,同時又加撥了一批錢糧,二次運往洛邑城,以示誠意。
管仲聽後,這才滿意離開。
而另一邊,張儀正往回趕,剛一離開齊國境內,就突然聽到了,齊王反悔,並繼續支援洛邑的消息,而且是加大力度的資源,第二批錢糧物資都已開始運送了。
張儀見狀,大感不妙。
因為自己派去的探子和奸細們,都已經先後暴露被殺,洛邑城上下齊心,閉城不戰,秦軍一時間還真拿大周沒轍。
這要是萬一齊國的支援,源源不斷的話,那對秦軍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行,我得再回去一趟!”張儀自言自語地道,“我必須得斷了齊國給洛邑城的資助!”
“大人!?”一旁的仆從聞言,嚇了一跳,連忙勸道,“齊王都已經回心轉意了,大人這個時候再回去,豈不是正好撞在槍口上,怕是要大禍臨頭啊!”
“嗬嗬!不怕!”張儀笑了笑,道,“區區齊國,何足道哉!再說我昔日,縱橫六國,來去自如,乾的就是這一行,豈能懼怕國君?應該是國君都畏懼我才是!”
說著,張儀轉身回去:“看我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再讓齊國,重新斷了給洛邑的援助!”
快馬加鞭之下,張儀很快又返回到了齊國的王宮。
“什麼!?”齊王聞言,張儀求見,還以為是聽錯了,“哪個張儀!?”
“這天底下,還有第二個張儀嗎?”不請自來,張儀自己就走上大殿。“大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晚還拉著在下的手連聲道謝,今天就不認識我張儀了?”
“張儀,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騙,險些上了你的當,你還敢回來!?”齊王氣得暴跳如雷,“你什麼都彆說了!寡人知道你要說什麼!?”
說著,齊王又上前幾步,主動替張儀說了出來:“你不就是見我又恢複了給洛邑城的支援,擔心你們秦軍久攻不下,於是又折返回來,繼續忽悠我,讓我斷了給洛邑城的援助嗎?”
“……”張儀沒想到,齊王還有點腦子。
竟然把自己來此的目的,給說得一清二楚,倒是自己小瞧了對方。
見張儀吃癟的表情,齊王又不禁洋洋得意起來:“你不來還好,一來更加作證實了我的猜想!我不僅會繼續對洛邑城資助,而且還會極大資助,拖垮你們秦軍!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秦國有錢,還是我齊國有錢!”
“好好好……”張儀也笑道,“要說有錢,我們秦國地處偏僻,當然無法跟你們地大物博的齊國相提並論了!那你就繼續支援洛邑城吧,把你們齊國的財富全部搬到洛邑去。從此洛邑是天下第一城,而齊國將成為最貧窮的地方!”
“不得不說,管仲的這一手空手套白狼,用的可真是妙啊!直接不費一兵一卒,就要把一座齊國給搬空了!關鍵是你這個國君,還雙手讚成,甚至迫不及待地轉移財富!”
“難道大王你不知道,你送出去的每一分錢糧,那可都是大王你自己的啊!管仲送的不心疼,葉風用它來收買民心,而最終付出代價、卻什麼都沒撈到的,是大王你啊!”
張儀的這一番話,頓時又把齊王給說懵了。
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個理。
“對啊!寡人的錢——這可都是寡人的錢啊!”齊王猛然醒悟,又覺得十分心疼。
“白花花的銀子,都白給了洛邑城的老百姓,人家隻會讚揚大周仁政,卻把大王你當冤大頭!造孽啊!”張儀也表現出一副無比痛心疾首的樣子。
“那依先生之見……”齊王又立即下階請教。
“立即斷了給洛邑的一切資助!用這筆錢來武裝齊國,自己強大了比什麼都強!齊王還沒有淪落到需要靠洛邑城來當擋箭牌的地步!”張儀出謀劃策。
“先生大才!”齊王又再次拜謝。
齊王就這一點不好——聽勸,誰的勸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