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奚一來,就直接識破了蘇代的離間之計。
這令蘇代,大為緊張。
不過,蘇代也不愧是老縱橫家了,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
很快,腦筋一轉,立即計上心頭,不等周圍眾人開口,蘇代就已率先說道:“百裡大夫,此言差矣!”
“蘇代,千裡來投,今日所言的一切,都是為了秦國,天地可鑒!”
“你說我使離間計,那麼請問,前線的王翦,拒命不歸,難道也是我挑唆的嗎?”
此話一出,秦王也覺得有理,道:“是啊!這個王翦,著實可惡!連寡人的命令都可以不聽的!?我總是覺得,咱們秦國的兩大武神,都有些飄了,時常不把寡人放在眼裡!”
百裡奚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如今秦軍,已經是兵臨城下,豈能臨陣換帥,此乃兵家大忌!”
“如果真把王翦給換了,隻會對守城的一方有利,於我秦軍不利啊!”
秦王一聽,又覺得百裡奚,說的有理。
“就算如此!”蘇代話鋒一轉,又道,“前鋒線上,不是還有白起嗎?”
“就算秦王,從前線抽走一半的兵力,也還是碾壓大周那數萬的民兵!有白起帶隊,難道還怕打不贏這一仗嗎?”
“萬一,鹹陽這邊有變,難道前線那邊,都可以不回援嗎?”
一時間,百裡奚和蘇代,雙方各執一詞,都說得頭頭是道,據理力爭。
秦王夾在二人中間,感覺頭都要大了。
“好了好了……”秦王做起了和事佬,道,“你們都不要吵了。容我三思!”
“哼!”百裡奚冷笑著望向蘇代,警告道,“隻要老夫在秦國一天,你們這群不懷好意的說客,休想在我秦國,興風作浪!”
由於張儀的緣故,百裡奚可太知道,這群縱橫家的危害了!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攪得國家不寧!一旦國君上當中招,整個國家就完了。
曾經,秦國就是用張儀這把利劍,遊走在各國之間,屢試不爽,無往不利!
同樣的招數,秦國自己又怎麼可能中招!?
這就好比,玩了一輩子鷹,難道到頭來,還能讓鷹啄了眼嗎?
“唔……”
思考再三,秦王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王翦抗命,不能放任不管,但大戰在即,貿然撤掉王翦或白起的話,又有些不妥!”
“乾脆,寡人親登前線督戰!”
“一來,可以鼓舞士氣;二來,還能看住這兩大武神;三來,一旦攻破洛邑城,寡人立即入主洛邑,穩定大局!”
此話一出,周圍的馬屁聲,絡繹不絕。
“大王英明神武!”
“大王禦駕親征,必將一統天下!”
“堯舜禹商周之後,天命必將屬於大秦!”
“堯舜禹、商周秦,妙啊!這就編成歌謠,讓小兒傳唱!”
但,百裡奚卻皺眉道:“有兩大武神坐鎮前線,又何須大王您親臨呢!?”
原本,兩大武神,圍攻洛邑,就已經是大材小用了,如今再加上秦王親征,豈不更是多此一舉!?
“百裡大夫,不必說了。”秦王道,“寡人心意已決!”
“我秦人先祖嬴姓部族早在殷商時期就是鎮守西戎的得力乾將,周天子時期因善養馬,封都於秦邑,號稱秦嬴!”
“各大諸侯,曾嗤笑我們秦人先祖是養馬的馬夫。寡人今日就要讓各大諸侯,睜大眼睛看一看,我們秦人將第一個占領洛邑!”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秦王還藏有一絲野心,沒有表露,那就是親自去坐一坐周天子的寶座——與其這個寶座,吸引兩大武神,倒不如自己親自去坐,免得他人再有什麼想法!
見狀,似乎看出了秦王的真實意圖,於是百裡奚,也不再多說什麼,隻讓秦王多加小心,並遠離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