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姐姐。
總是樂觀麵對生活的、即便身體天生虛弱多病也從不自哀自怨的姐姐。
會笑著和自己說“傑永遠是我最好的弟弟”的姐姐。
就這麼在他們家人看不到的地方,被人利用和欺騙——
童年時的姐姐用瘦弱的手臂推著夏油傑玩秋千,風揚起她水藍色的裙擺,夏油傑想讓姐姐坐上來、說自己理應照顧姐姐,但是姐姐笑著說:“不用那麼急啦,等你長大後再照顧我也不遲呀。”
“我一定會保護好姐姐的。”還是孩子的夏油傑嚴肅起稚嫩的麵孔,認真說道。
比他大一歲的姐姐綠眸裡盛有星星般溫和的光,她單手握著被風吹亂的銀發、仰臉一笑:“嗯,我相信傑。”
姐姐那麼相信自己,但是自己卻沒有保護好她……
而忽略姐姐身上發生的事情的原因,則是自己這些日子忙著在高專上學、忙著出任務保護非咒術師。
——他保護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自己親密的姐姐卻在這期間受到了傷害。
而他保護的那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夏油傑閉了閉眼睛,他身上一半是沸騰的怒火、一半是冷卻的心寒。
誰知道他保護的人裡麵,會不會有盤星教這樣的組織的人?
愚昧、無知的普通人群體。
雇凶前來的殺人犯群體。
惡心的、無價值的自私者。
他從前一直想要保護所有的非咒術師、力所能及的承擔責任並保護弱者,但現在他開始有點懷疑這個目標的正確性。
夏油傑僵硬地站立在原地,如一塊沉默的石柱。
他伸出的手能夠看出小幅度的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和緊張,而是無法克製住的、從心底湧出的滔天憤怒和質疑。
咒力,追根溯源,是一種由人的負麵情緒產生的能量。源源不斷的龐大咒力從夏油傑的身上湧出。
“……你、這個混蛋……”
他的嗓音聽起來沙啞又低沉,仿佛壓抑著的、馬上將要爆發的熔岩火山。
麵前的甚爾將天逆鉾搭在肩上,他看著突然咒力暴漲的夏油傑,挑了下眉:“怎麼了,和你說實話,還氣成這個樣子?”
甚爾:真是個聽不得實話的暴躁弟弟.jpg
係統:【這實話真不是這種表達方式啊!這是什麼《教你用實話氣死人的語言技巧》?!】
“總之,沒有在傷心吧?在傷心嗎?”甚爾用慵懶的腔調反複確認道。
甚爾:當時任務的條件是[不要讓弟弟傷心],至於生氣——那當然不屬於傷心。
高效率的任務工作者,隻在乎選定的內容!
所以他隻確認對方有沒有傷心:“在哭嗎,不會哭吧?弟弟君?”
係統:【呀咩咯!這種對話方式更加火上澆油了啊!!】
夏油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敵人的戲弄和嘲諷,他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從喉間擠出聲音:“這樣對一個未成年少女、對我姐姐……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良心是什麼?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嘴角帶疤的黑發男人嘖了一聲,他再度回想了兩秒,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哦、我知道了,難道是你誤會了?”
甚爾偏過頭,懶洋洋地聳了聳肩,補充了一句:“彆誤會,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姐隻是養著我兒子而已。”
係統(崩潰):【……雖然是真話,但這種情況下更加大誤並二度火上澆油了啊!救救!!】
已經結婚了。騙姐姐錢騙姐姐心。讓姐姐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