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冠心病,你彆擔心,安裝一個支架就好了。走吧,我們先去看看。”殷瑤拔腿就走。
司雨晨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
林陌想跟上去,可腿還放在架凳上,想跟跟不上。
“司警官,我懷疑是你家的風水出問題了,我建議你帶我去看看。”林陌提醒了一句。
剛剛走出門口的司雨晨回頭看了林陌一眼,說了一句:“你處理了傷口就回去吧,我考慮好了給你打電話。”
司雨晨消失在了門口。
林陌望著門口發了一下呆。
外傷科的醫生終於來了,瘦巴巴一小老頭,推著一輛小車,剪子鋁盒什麼的碰撞著,叮叮當當響。
“名字?”
“林陌。”
“先照個核磁共振。”
“醫生,我隻是腳底受傷。”
“那你起碼得驗個血吧?”
“……”
一個小時後,林陌回到了錦城新區筏子河巷123號。
那是師父留下的老宅子,幾間瓦房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門就開在老巷子裡,破舊的木門上有一個用紅漆寫的“拆”字。
沒錯,這個地方就要拆遷了。
可是,他是弟子,不是兒子,師父的戶口本上沒有他的名字,這潑天的富貴跟他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師父這些年給人尋龍點穴,風水布局,他都是積極參與的,也賺了不少錢,可是存折上的名字……
說多了都是淚。
林陌拄著醫生給的拐杖穿過小院,進了堂屋。
堂屋的正牆上掛著師父的大頭照,大亨頭,發色烏黑,清瘦的臉龐上不見一絲皺紋。42歲,這在常人的眼裡是英年早逝,可在玄瞳門的曆史裡,這卻算得上是長壽了。
師父姓鐘,名長壽。
十八年前,師父鐘長壽來到了林陌所在的孤兒院,帶走了他。從那之後,他就開始跟著師父學陰陽術。他依稀記得小時候師父酒後跟他聊過一次,他有個師娘,可是他這十八年裡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人。後來他長大了,問及師娘的情況,師父卻再也不說了。
逝者已矣。
林陌點了一炷香插進香爐裡,對著大頭照鞠了一個躬,然後回了他的房間。
房間很小,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門後的牆壁下是一隻巨大的書架,上麵塞滿了書籍,不同時代不同門派的陰陽術著作,僅僅是一本《易經》,這書架上就有七八個不同的版本。風水堪輿之術,這書架上甚至有一本唐朝李淳風著的,雖然是清朝乾隆年間的手抄本,那也相當珍貴。
所以,林陌雖然沒有上過一天學,可要說陰陽術的理論知識,卻是連師父鐘長壽也不及他。
林陌拿來一把小刀,坐在床頭,就著燈光削那根金絲楠陰沉木。
一刀一刀,墨綠色的金絲楠陰沉木逐漸有了形狀。
三個小時後,一把風水劍誕生了。
這把劍一尺七長,通體墨綠色,燈光照射下一片片金色的龍鱗閃閃發光。
可對於林陌來說,這把風水劍最大的價值卻是蘊藏在其中的真龍靈氣!
“真是一件寶貝,我就叫你龍靈劍吧!”林陌越看越喜歡,這糟糕的一天裡總算是有了點好心情。
把玩了一會兒,林陌將削下的木屑收集起來,裝進了一隻袋子裡。
哪怕是木屑,也是驅邪消煞的好材料,出不起價錢的雇主,他還舍不得給呢。
咕咕。
林陌正準備上床睡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傳出了微信提示音。
他將手機拿起來,點了進去。
那是太極姬發的一張自拍照。
她斜靠在床頭,麵如桃花膚勝雪,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裙,F座的星暈朦朦朧朧,曼妙的曲線讓人無限遐想。
林陌猛然想起,這不就是他之前在醫院裡開玄瞳窺見的天機畫麵嗎?
應驗倒是應驗了,隻是沒想到是這種。
太極姬:林大師,你答應過我給我看相的,這張照片能看清楚嗎,要是不行的話,我換個角度重新拍一張。
林陌敲屏幕鍵盤:哪有給照片看
一句話沒敲完,林陌又把敲出來的內容消除了。
對方是司雨晨的閨蜜,他要是跟她聊天,萬一截圖出現在司雨晨的手機上,他的計劃就不隻是八字沒兩撇了,就連筆都沒有了。
過了兩分鐘,太極姬又發來一條消息:看來你睡著了,明天給我看也行,晚安。
正合林陌的意,他將手機放回床頭,倒頭就睡。
他做了一個夢。
黑色的海岸,白色的海浪,翻湧著,翻湧著,一個矯健的男兒於海天一線間劈風斬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