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緊不慢走過昭和正街,四周百姓好奇地聚集在正街兩側圍觀,卻又不靠得太近,隻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兩人,小聲地交頭接耳。
百姓們的疑惑可太多了。
永安王可是性命無虞了?這腿又是怎麼回事?還能不能痊愈?
還有這推著王爺的俊秀公子又是誰?這是要去做什麼?
但問題雖多,卻沒人敢上前搭訕詢問。即便他們很多人確實關心永安王的病情,盼著北昭戰神能長命百歲身康體健,好將那些猖狂的西煌人打回老巢,永不敢再犯邊。
畢竟永安王看起來真的很凶。
不敢惹。
葉雲亭就見這些百姓跟了一程又一程,四周都是壓低了的交談聲。但愣是沒一個人敢出聲詢問,可見永安王從前積威甚深。
他低眸看了麵無表情的李鳳岐一眼,悄悄抿下了唇邊的笑意。心想其實也沒那麼凶,隻是麵無表情時看著駭人而已。
兩人在眾多百姓的圍觀之下往城外走,但聞訊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後來的人擠著前頭的人,如水浪一樣往前湧,有個年紀頗大的大嬸被後頭的人推搡了一下,身體一傾,就朝著葉雲亭的方向倒過來——
葉雲亭餘光瞥見一人朝自己撲來,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輪椅上的李鳳岐鳳眼微眯,右手袖擺一抖,盤在手臂上的長鞭蓄勢待出,待看清隻是個年紀不小的婦人時,他抬起的右手又收了回去,目光落在葉雲亭身上。
大嬸不慎崴了腳,全靠葉雲亭扶了一把才站穩了身體。待她看清扶著自己的人後,連忙就要下跪求饒。
她本來隻是來湊個熱鬨,卻沒想到衝撞了貴人,一張經了風霜的臉龐上滿是驚慌,眼神畏懼地看著葉雲亭,慌得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四周嘈雜的聲音逐漸靜了下來,圍觀的百姓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據說永安王的脾氣可不太好,這位公子和永安王如此親近,雖然瞧著和氣,說不定脾氣也不怎麼好。
“無妨。”葉雲亭皺眉將屈膝的婦人扶了起來,目光掃視四周烏壓壓的人群,眉頭皺得越深,他思慮一瞬,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還請勿要在正街聚集,占了道不說,這人擠著人也容易出事。”
說完將那大嬸扶著走到空曠處,免得她再被人頹喪到,才折返回來,朝眾人點了點頭,
他生得一副溫潤俊秀的君子模樣,眼神和氣,唇邊含笑,聲音不高不低,卻極為悅耳。原本還小聲議論的百姓聽見他的聲音,便靜了靜。
但過了片刻又騷動起來。
一眾百姓暗暗覺得這年輕公子瞧著倒是個脾氣好,十分和善的人。
他們聽從葉雲亭的話逐漸朝四周散開,把被占著的道空出來,但同時也有那膽子大的,藏在人群大聲道:“王爺的病可是好了?我們都一心盼著王爺早日痊愈,去把那些西煌蠻人打個屁滾尿流嘞!”
早在永安王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傳出來後,有在兩國之間來往經商的商人就帶回過消息,說西煌人也得知了永安王中毒的消息,都放了話說今年要打下渭州西遇州過冬呢。
北昭子民雖不如西煌人擅戰,但也都是有血性的,盼著永安王早日康複,好挫一挫那些西煌人的囂張氣焰。
“承蒙諸位關心,王爺如今已無大礙,待清了殘毒修養一陣,便能痊愈。”葉雲亭朝四周揖手。
百姓們聞言都喜形於色,亂哄哄地說著祝賀的吉祥話。
葉雲亭謝過之後,便推著李鳳岐朝城門口繼續走去。
百姓們目送他們走遠,又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聲談論起來。
大家都對那推著永安王的俊秀公子的身份十分好奇。
按理說如此出眾的相貌,為人又和善,平日裡多走幾回昭和正街,保準大家夥兒就都知道這是誰誰誰家的公子少爺了。
但眼下他們聚在一起,卻發現沒人認出這是哪家公子。
閒聊的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嗐了一聲。正要散去,卻聽一人猶猶豫豫道:“那公子身邊跟著的白胖侍從,曾在我這裡買過筆墨,好像是齊國公府上的……”
說話的人是青硯齋的掌櫃,他聯想到前些日聽說的傳言,正是齊國公府上的大公子被封了王妃,給中毒垂危的永安王衝喜來著。
“那難不成就是王妃?”
“難怪了!”
“司天台果然神異,王妃這一進府,王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