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第36天(2 / 2)

衝喜[重生] 繡生 6640 字 7個月前

若是真的,那葉知禮便是剝皮拆骨,也贖不清犯下的罪。

*

這邊,葉雲亭推著李鳳歧回了正院,

兩人一路無話,還是李鳳歧先開了口:“殷承汝私自屯兵意圖謀反一案已經有了進展。”

說起正事,葉雲亭不得不拋開私人感情,他對殷承汝一案的進展還是十分在意的:“進度如何?”

“前些日王且已經派人前去冀州取證,不知他以何方法,拿到了殷承汝調兵的證據。”李鳳歧說。

王且四十有餘,掌管大理寺卻已經十多年,在查案上還是頗有手段的。

他與葉知禮有舊怨,而殷家是葉知禮的姻親,葉殷兩家這些年守望相助,關係十分親近。他要想撼動齊國公府,便隻有先折斷葉知禮的臂膀。

隻要能定下殷承汝謀反的罪名,等殷承汝一死,殷家遭逢重創,而葉知禮卻未曾儘心周旋,兩家必生間隙。

為了儘快給殷承汝定罪,王且的動作不可謂不快。

“能證明他私自調兵,那罪名就定了一半,”葉雲亭道:“隻是若要說是謀反叛逆,恐怕證據還不夠吧?”

李鳳歧頷首,漫不經心地笑:“所以他來尋朱烈了。”

“副都督手裡有證據?”葉雲亭實在好奇。

殷承汝謀逆一事,完全是李蹤給朱烈下套栽贓不成,結果反把殷承汝給搭進去了。下套栽贓是真,謀反叛逆卻是莫須有之事,他好奇朱烈那兒能有什麼證據能給殷承汝定罪。

“大公子想知道?”李鳳歧挑眉,下巴揚了揚:“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

這句話聽著十分耳熟,上一次在轎子裡時,李鳳歧也是這麼說的。然後便……

葉雲亭及時打住,沒再繼續回憶。他目露警惕,道:“罷了,這等機密要事,我還是不聽為好。”

說完當真低眉斂目,開始泡茶。

果然已經對他心生戒備了。

李鳳歧遺憾地嘖了一聲,到底還是說與他聽了:“殷承汝是沒有謀逆之心,但他與西煌有往來卻是罪證確鑿的,朱聞前日方才快馬加鞭將證據送了來。”

殷承汝是殷嘯之的嫡次子,位至冀州刺史。位高權重,也頗有能耐。但隻有一點,他十分癡迷於訓隼。

渭州盛產獵隼,而冀州又與渭州相鄰,往年殷承汝常常會尋機會親去渭州搜羅品相好的獵隼。彼時李鳳歧與殷家之間並無仇怨,對此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偶爾朱烈還會與之比一比,看誰捕到的隼最好——被葉妄轉贈給葉雲亭的獵隼阿青便是如此來的。

但如今兩方起了衝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從前任何一個紕漏,便都可以拿來做文章。

坐鎮北疆的朱聞本意隻是將他私自離開冀州、潛入渭州之事拿出來做文章,卻沒想到順著查下去之後,卻發現殷承汝竟與西煌商人有所往來。

朱聞抓住了那商人,自商人手中拿到了殷承汝與之來往的書信。書信大多是談論獵隼買賣之事,大多都不具名,唯有時間最近的一封,涉及一隻品相極好的獵隼,交易金錢數額巨大,殷承汝似無力一筆付清,方才加蓋了私印,以作保證。

“其實這本也沒什麼,以殷家的地位,李蹤不會輕易殺他。”李鳳歧笑了一聲,歎息道:“可惜他運道不好,朱聞派出去的探子探到,就在殷承汝囤兵邊界五日後,西煌軍中也有異動,有一小支精銳陳兵兩國邊界。”

私自調兵囤兵,與西煌商人往來,而偏偏在這個時候,西煌軍還有了動作。

三件事加在一起,這回殷承汝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洗不清通敵叛國的罪名。

李鳳歧眼中掠過狠意,冷然道:“殷承汝這回,必死無疑。”

殷家既敢與李蹤合謀,欲除玄甲軍取而代之,那就要做好被反撲的準備。

“殷承汝一死,殷家猶如斷了一臂,對皇帝必然也會心生怨懟。”葉雲亭接著道。

殷家是為李蹤做事,結果事情敗露,皇帝卻保不住人,殷家必不會輕易揭過這樁事。

“沒錯。”李鳳歧笑:“這回還要多虧了王且,不是他動作如此之快拿到了調兵書信,殷承汝和冀州軍上下齊心抵死不認,也沒那麼快能定死他的罪。”

“王爺是有意拉攏舅父?”葉雲亭聞弦歌而知雅意,他語氣有些遲疑:“隻是我與舅父實在不親近,恐怕幫不上忙。”

舅父大約是記恨父親的薄情寡義,連帶著對他也並不喜歡。

聽奶娘說,他母親年幼失怙,與舅父相依為命長大。長兄如父,後來舅父考取功名,官至大理寺少卿,對唯一的妹妹十分寵愛嗬護。當年他父親已經襲了齊國公的爵,卻上門求娶,舅父覺得門第相差太大並不太同意,但無奈母親心儀父親,加上父親多次保證,才迫於無奈同意了這門親事,

結果成婚不過三年,母親便難產去世。不出一年,父親續娶殷氏,又一年,殷氏有孕,而後生下了葉妄。

而王家至此與齊國公府,幾乎斷了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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