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我帶你回家。”葉雲亭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
葉妄“嗯”了一聲,聲音漸漸低下來,葉雲亭側頭一看,就見他合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他搖搖頭,叫暗衛先帶著絡腮胡趕去寨子裡準備食物和藥材,這樣等他們一到,就能先給葉妄看傷,讓他吃點東西。
那絡腮胡驚恐地看了一眼葉妄,兩股戰戰地跟著暗衛走了。
剛才葉妄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他們走在周圍,該聽見的也聽見了,葉妄嘴裡說著什麼“大哥”、“國公府”“王府”的,就是傻子也知道這一行人身份不簡單,想想自己先是將弟弟關在小木屋裡自生自滅,接著又去打劫了哥哥,一幫子山匪隻覺得吾命休矣。
剛從礦上逃出來時,山匪們也確實聽說有個半大小孩說自己是上京國公府的少爺,若是有人肯送他回上京,國公府一定會重金酬謝。
但這話誰信呢?他們還說自己爹是皇子老子呢!但他們爹是嗎?是以大家都隻覺得這半大的小子估計是得了癔症瘋病,當個笑話聽聽就算了。
誰成想這竟然是真的呢?
絡腮胡跟著暗衛先行趕回寨子,被留下的光頭還有其餘山匪,俱都目光忐忑地瞧著睡著的葉妄,有的是慶幸自己沒拿他出過氣,有的在回憶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他,還有卻是後悔之前怎麼就沒信他的話,否則此時也不至於成了階下囚……
一行人走了將近兩刻鐘,方才抵達寨子。
提前抵達寨子的暗衛已經將寨子整頓過了,絡腮胡被嚇破了膽子,老老實實跟在他後頭,像個鵪鶉。寨子裡的其餘寨眾也都出來了,神情不安地侯在中央的空地上。
寨子裡最好的房間被征用,葉雲亭先將葉妄背進房中安頓。
將人放在床上,就聽葉妄疼得嘶了一聲,眉頭擰起來,卻沒醒過來。
“先瞧瞧他身上的傷。”
暗衛中有會簡單醫術的,便將他身上臟亂的衣裳扒了,細細給他檢查。
葉雲亭在旁瞧著,眉頭就越皺越緊,葉妄身上還有不少傷痕和青紫,一雙腳上生滿了凍瘡,腫得不像樣子,還有的地方水皰破潰,膿水將皮肉與布鞋粘連在一處,隻能硬生生地扯下來。
暗衛細細檢查了一遍,道:“都是些皮外傷,擦些藥酒就好了。腳上的凍瘡有些嚴重,怕是難治些,要慢慢將養著。”
沒有重傷便好。
葉雲亭稍微鬆了一口氣,讓暗衛打來熱水替他擦身上藥,自己則出了屋子,先去料理山匪。
青壯山匪都被反綁雙手跪在雪地裡,其餘留守的寨眾都是些老弱婦孺,葉雲亭沒有刻意為難,隻命人拿著冊子一個個詢問姓名籍貫,是否參與搶劫殺過人。參與過的又參與過幾次等等。
因為葉雲亭說了若有人欺瞞,其他人檢舉可酌情減輕刑罰後,寨子裡的人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等登記完,他將情節嚴重的、和情節較輕的分成了兩波。
情節嚴重的暫時關押起來,情節較輕的則留在在寨子裡,暫時幫忙乾活,日後還可以挑出機靈的來打探消息。
葉雲亭也不怕這些人陽奉陰違,他命人將寨子翻了一遍,找出來不少米糧肉類,然後讓寨中女人煮了粥菜,給那些寨眾分了下去。
這些沒機會搶劫殺人的,都是些膽量不行或者身體不行的老弱病殘,在寨子裡自然也分不到什麼飯菜,饑一頓飽一頓的,都不好不到哪裡去。此時見葉雲亭肯分給他們飯菜,一個個感激涕零,立刻就認了他當寨主。
葉雲亭聽他們口稱寨主,倒也沒有反駁,隻負手笑道:“我這人賞罰分明,也不愛苛待下麵的人。你們這段時間若是表現得好,能戴罪立功。除了吃飽穿暖,日後我還給你們安排去處。”
下頭的寨眾頓時一陣騷動,
那些被收押的寨眾聞言更是嫉妒不已,有人大聲道:“寨主,我們雖然犯了錯,但也能將功折罪!”
光頭和絡腮胡剛才還聽他們低聲說要等晚上找機會殺出去,如今一聽能吃飽穿暖還安排去處,竟立刻就變了臉。
原先的寨主,也就是光頭啐了一口,心道真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