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祭拜王氏之前,賀蘭鳶還告知了他們另一件大事——東夷暗中派遣使者,意圖趁著北昭內亂未平之時,聯合南越攻打北昭。
相比在賀蘭鳶治理下日漸強盛的南越,東夷這個臨海的小國十分不起眼。它每年按時上貢,瞧不出任何野心。但實際上,這些年裡北昭積貧積弱,內憂外患叢生,實力大不如前。而東夷雖然表麵順服,實際上進貢的金銀物品已經一年不如一年,都是些瞧著光鮮的麵子貨。
現下李蹤身亡,李鳳岐剛平定上京,東夷的野心便膨脹起來,想要趁著李鳳岐還未掌控北昭之時,從這頭病虎身上撕扯下一塊肉來。
可惜的是,因著葉雲亭與賀蘭鳶的關係,在接見了東夷來使之後,賀蘭鳶就已經決定聯合北昭,將東夷徹底吞入囊中。派遣入京的南越使臣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但現在母子兩人解開心結,坦誠相認。許多事情的商談也更加簡單。賀蘭鳶與李鳳岐一番密探後,已然達成了合作。
是以她明日就要離開北昭,暗中折返南越。
第一次聽他喊出“母親”這個稱呼,賀蘭鳶冷硬的神情柔和下來,再想起李鳳岐與她所說之事,隻能強迫自己硬下心腸點頭:“是,時候耽擱不得,明日一早我就啟程。”
她雖然想與兒子多相處一些時日,卻也明白如今外患未平,尚且不是好時機。
葉雲亭頷首:“那我明日就不來送了,母親一路保重。”
賀蘭鳶的行蹤並未公開,他也不便大張旗鼓地去送。免得暴露了她的行蹤。
“我曉得。”
與賀蘭鳶告彆之後,葉雲亭才與李鳳岐一道回宮。
上了馬車,握著李鳳岐的手後,才輕輕籲出一口氣來,有些疲憊地靠在他肩頭:“這一天,就像是做夢一樣。”
找到了生母,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結開了上一世的心結。
“累了?”李鳳岐替他將發冠摘下,鬆開束得整齊的發髻,手指插入發中替他輕輕按摩頭部。
“也不是,就是有些感慨。”葉雲亭舒服地眯起眼睛,在心裡盤算了一圈,嘟囔道:“現在就剩下葉知禮還沒解決了,得儘快尋個罪名將他送進刑獄去,不好叫舅父等久了。”
李鳳岐聞言笑了笑,湊在他耳邊低聲道:“理由有個現成的。”
“?”葉雲亭一下睜開了眼,目光灼灼看著他:“你抓住他的把柄了?”
葉知禮這人慣會做表麵功夫,如同一條泥鰍般滑不溜手,一時半會兒的,葉雲亭還真不知道從哪抓他的把柄。
“與東夷有關。”李鳳岐唇邊的弧度往下撇,冷聲道:“他大約也知道我登基之後就沒他的好日子了,所以早早就在給自己的謀劃退路呢。”
他原本倒也沒有特意留意葉知禮,並不知道他暗中與東夷往來,但賀蘭鳶的話卻是提醒了他,懷疑朝中有東夷的暗樁。於是派人一查,還真查到了點東西。
葉知禮很早就同東夷有往來了,隻是之前一直是東夷單方麵地巴結討好他,現在雙方的往來卻密切了起來。
李鳳岐的人順藤摸瓜,還找到了一處東夷在上京的情報據點。
如此一來,隻要端了東夷,要對付葉知禮的理由就都是現成的了。
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死罪,足夠讓他在刑獄裡待到死了。屆時落到王且手中,不怕他不肯認罪。
葉雲亭頓時振奮起來,盤算道:“那我得叫人給葉妄遞個信,叫他儘快讓殷紅葉與葉知禮合離,以免日後受了牽連。”說完又不放心道:“還得把葉知禮盯緊一點,免得他察覺不對跑了。”
瞧著他蹙眉打算的模樣,李鳳岐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彎了起來:“嗯,都聽你的。”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眼中俱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