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胡惟庸:接著奏樂,接著舞!
正所謂“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胡惟庸驀然間自那高高在上的丞相位上跌落成一個有名無權的翰林學士。
固然對於胡惟庸本人來說,可謂是心滿意足、樂見其成。
甚至可以一個詞來形容——太特麼高興了!
可對於其他人來說,胡惟庸這麵旗,可就倒下了。
一個有名無權的翰林學士、前丞相而已,以後見著麵了能打個招呼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跟以前一般卑躬屈膝不成?
所以,一時間原本賓客盈門的胡府變得門可羅雀起來。
而之前簇擁在胡府門前的人流,如今都已經一股腦的跑到李善長的韓國公府門前排隊去了。
若是其他人碰上這等自高位驟然間急轉直下的墜落,怕是養氣功夫再好都得患得患失一會兒。
可對於胡惟庸來說,那簡直有若清風拂麵,說過就忘的玩意兒。
開玩笑,彆人不知道,難道他自己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他上輩子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社畜而已,固然見識、知識麵之類的玩意兒超越這個時代所有人。
可手段呢、心性呢?
哪怕他繼承了前身所有的記憶,可畢竟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哪怕沒有朱元璋這把高懸頭頂的鍘刀,他也會趕緊第一時間辭官。
因為他是真沒把握坐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
位高權重不假,可誰想過,權責相等?
隔著院牆看著遠方,胡惟庸似乎都看到了韓國公府此時人來人往的場景。
此時的李善長怕是非常得意吧。
多年心願終於得償所願了,那不得來個老夫卿發少年狂?
可這丞相位子可是真正坐在了火堆上啊,老李!
眼下洪武四大案都還沒有爆發,老朱的屠刀還沒弄得驚世駭俗的地步。
可彆人不清楚,他胡惟庸還不清楚?
嗬嗬,彆看李善長這會兒得意,可實際上呢?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說的就是他了。
說實在的,胡惟庸直到現在還在感歎,自己終於從老朱手底下掙脫出一線生機了。
至於李善長死不死的,管自己屁事兒?
如今的自己,隻有一個想法,趕緊淡化過往的影響力,就一頭縮回府裡,擺爛當一條每天倚紅偎翠曬曬太陽的鹹魚。
反正前些年前身在位的時候,已經撈夠了。
無論是城外的莊子還是家裡的庫房,可以說生計是絕對不愁的。
不僅不愁,甚至能讓胡惟庸這輩子都能瀟瀟灑灑的過下去,這還是建立在他不弄出什麼新營生、新產業的前提下。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衝著前麵因為胡義前來訴苦而停下來的姬妾們大手一揮,笑著吩咐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咱們繼續咱們的小日子!”
姬妾們聞言頓時笑語晏晏的撥弄起了手裡的樂器。
她們其實也有些為府上操心,可轉過頭湊在一起一嘀咕,卻覺著如今這日子反而比以前更安心了。
老爺不用天天上朝、天天忙活公務,那在她們身上豈不是就要多賣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