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身份(2 / 2)

開國 鹽常年 4053 字 3個月前

處暑搖頭道:“我也不知,聖女往人多處問便……哎,他自己來了。”

果然有人來了。穿的是那件她在聽聞大齊敗了、連夜改製的褐衣,濺了血,沾著土。步態卻像那些佩著馬鞭、按著腰刀的貴人——這不是她教的,她也教不出來。而這人身邊也像那些貴人似的,跟著女侍,跟著護衛,雖說個個都灰頭土麵,並不齊整,可這又是自家女兒沒有的本事。

幾個呼吸間,這長相無比熟悉的陌生人更近,李春花也看得更清:這人束的還是她縫的腰帶,卻多了新刀;袖口有她打過的補丁,手腕到手指間卻纏著不知哪來的細布條。那張臉的頰邊有細微血漬,像是曾與人近處拚殺,那張熟悉的嘴張開來——

“娘。”那人喊了聲,聲音沙啞,似是而非,眼睛還是她女兒的眼睛,投來的眼神卻是平視,是審視,仿佛天上鷹隼。“這位是?”

“地母護法,處暑。”

青年主動叉手一禮,自報家門,楚琛亦叉手,淡淡道:“顯州楚成。敢問護法郎君,此地何處可歇?”

處暑訝然道:“遍地空屋,小郎君隨意便是。”

“可有熱水?”

“隨我來。”

楚琛自然地拽上李春花。

茶棚周圍,除了婁旦的那些個“貨物”,便是散坐的拜地母教的教眾。他們的目光隨著她倆行動而動,好在隻是追著,沒做出什麼突然動作,仿佛飽食後的獸類。楚琛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待入了處小院,進了屋子,處暑離開,跟她同行的幾個手下自去占了外圍,她繃著的背也終於放鬆。

義軍軍紀……不怎麼樣。

當然,本來就是一群饑寒交迫的流民,憑人多勢眾占了個村鎮,哪有條件、又哪有可能點出什麼紀律?所以,當整個鎮子再無反抗,便到了正式的大分贓。

主持者,自然是起事的頭領曾放。

此人行事像極了錢二柱,乾活時不見蹤影,分錢時冒出頭來。隻是錢二柱沒得心腹簇擁,於是也不敢如曾放一般,直接霸占了鎮上最富貴的莫家莊院。

楚琛非常慶幸自己為防人多手雜,秉持了洗一個院子分一批貨的原則,好歹拉攏了些人。因為曾放一到場,便立即挑選起了親兵,設親兵統領,接著,那才設的五個親兵統領裡,就有兩個告她搶劫。

不怎麼聰明。真的。她是擠開了一些人,但她有上繳,有分給聽話的,身邊還站著好幾號按刀劍的。曾放即使對此不滿,最後也隻是和個稀泥,來句下不為例。

清風鎮算不上富,曾放分配的路數和她差不多:留個公有,自己先挑,親信再選,還有剩的,便隨便給外圍諸人意思意思。

隻不過,除了常規的錢糧、雜物和布匹,楚琛發現,曾放提供給手下的,比她提供給手下的,多了一個品類:女人。

顯然,在這場饑荒中,有的人快要餓死,有的人不但沒怎麼挨餓,還有心思想些彆的,並斷定其他人也存在這種心思。

又或者說,同她一樣,急於拿利益捆上一夥人。

可,在捆完之後呢?

曾放拉攏她時,說是拿了鎮再拿縣,做番大事,此刻清風鎮已拿,吃喝分贓已畢……而鎮上,此刻卻不隻有義軍一家。

婁旦有人能差遣,那些信教的看著也不好惹——這兩方人數雖沒義軍多,武器卻都比義軍強。到曾放,抑或說義軍這方,在釋放了各自的腎上腺素及貪欲之後,可以說到了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