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深年:“……”
時深年扭頭看她,這小丫頭現在不跟他裝天真無辜了:“手機給我。”
顧清晏躲避他的視線:“我沒帶。”
時深年盯著她的側臉:“彆讓我說第二遍。”
顧清晏用沉默無聲的抗拒著,她有些壓抑,胸口悶悶的。
彆讓我說第二遍。
嗬。
時渣男慣用語句。
自以為很霸道,其實很沙雕,她一點兒也不喜歡。
顧清晏脾氣上來了,有些上頭:“我不用手機的,太窮了,用不起。平常都關機,交不起電費,儘量少充電。”
但凡有點幽默細胞的,聽到顧清晏這種話,必定笑翻了。
什麼啼笑皆非的借口。
偏偏時深年毫無幽默細胞,他隻是沉著臉,緊緊盯著顧清晏的臉。
過了大約五秒,車內的氣氛緊張到似乎能聞到瓦斯味,隻要輕輕啪嘰一聲,就能引爆空氣。
時深年突然動了一下,顧清晏警惕的迅速扭頭,渾身抖了一下。
時深年察覺她的動作,拿手機撥號的動作跟著抖了一下。
他心底一顫,從剛剛那個動作上,他無比清晰的了解到,顧清晏內心深處是有多麼多麼的抗拒他。
時深年心底抽了一下,心口像堵著一塊大石頭,一口氣咽不下去。
好像是昨天晚上強行吃的那一口豬蹄又反胃湧了上來,昨晚吐了兩次還覺得難受,依舊想吐。
他閉了閉眼,臉上有絲絲倦意,卻依舊握著手機,麵無表情的撥出了號碼。
車內響起一陣清揚的歌聲。
顧清晏的手機響了。
時深年盯著她的手拿包:“關機?”
顧清晏揉了揉太陽穴,強行擠出一個笑臉:“自動開機了。”
時深年不理她,單手摁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趁著她來不及掙紮,拿過了她的包。
“你彆動我東西!”顧清晏情緒激動的撲過去搶自己的包。
時深年胳膊輕輕橫在她的胸口,將她抵在座椅上。
“彆動,待會兒弄疼你。”
顧清晏不敢動,時深年說弄疼她,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把她綁起來。
她瞪著雙眼,一時沒了鬥爭的力氣。
時深年單手拿出她的手機,打開屏保,熟練的輸入密碼。
八個八。
四年時間,連慣常喜歡用的密碼都不改一個。
他打開短信,沒找到自己發的那條消息,應該是被刪掉了。
時深年打開撥號界麵,單手輸入自己的號碼,倒是已經備注好了。
時深年盯著屏幕看了兩眼,低頭對上顧清晏的雙眸。
備注是翹屁男模。
顧清晏想起自己昨天為了泄一時之氣存的備注,幾乎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時深年想到昨天晚上,小丫頭的小號上,發了擼串的動態後,臨睡前又發了一條模棱兩可的動態——竟然變成了翹屁嫩模。
他當時看到,氣得直冒黑煙,睡意全無。連夜打電話讓助理查顧清晏離開酒店之後的路線,確認她已經平安到家,並且是單獨一人到家,才黑著臉罷休。
時深年看到這個備注,想起昨晚的無端怒火,突然笑了一下。
原來翹屁嫩模是這個意思。
他勾勾嘴角,臉上黑沉沉的顏色儘去,笑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時深年實在太過少笑,他總是嚴肅的讓人有些害怕。
即使遇上一些高興的事情,顧清晏跟他分享,看到他的冷臉,分享著分享著,便不願再開口。
此時看他笑,真是笑得莫名其妙。
分明看到了她那樣的備注,以時深年那樣的衣冠禽獸,必定要覺得不堪入目。
此時還笑得出來,大概是氣壞了。
顧清晏冷下臉,想著輸人不輸陣,她都輸了那麼多年了,這次絕對不能輸了。
就算是挨打,氣勢也不能輸。
她攤手,沉聲:“手機還我。”
時深年沒有再跟她為難,將手機放回她掌心,順口問:“為什麼叫我翹屁嫩模?”
他似乎說不慣這樣的話,翹第一個字出來的時候,語氣還算正常。
說到第二個屁字的時候,聲音已經變了調。又極其艱難的,將嫩模兩個字擠出來,一帶而過,快速說出口。
最後四個字,如果不是顧清晏知道他要說什麼,幾乎猜不到說的是什麼。
難得的,顧清晏第一次覺得,跟時深年相處起來竟有一種輕鬆的情緒。
她也忍不住變得輕鬆起來,抓住機會:“你不要刪我的戲份,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是翹屁嫩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