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深年想起來,對麵這個小丫頭成年的那一個夜晚。
顧家人太過不關心他們的孩子,顧清晏十八歲生日那一天,顧勝楠沒有打來一個電話,她也許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陸誌豐正在外麵跟某一人富婆春風一度,等到第二天,才極其敷衍了事的發了條生日快樂的短信祝福。
說昨天工作太忙,忘記了寶貝女兒的生日,遲來了一天的生日祝福,讓她有什麼需要可以開口說。
最後,重點問了顧勝楠送給了她什麼成人禮,有沒有公司的股份。
顧清晏沒有看到這條短信,時深年第二天醒來看到時,順手將它刪了。
時隔近五年,他依稀記得,小丫頭在放學回來的路上,自己拐到一家蛋糕店買了一盞小蛋糕。
她趴在玻璃罩前麵,低聲詢問店員有沒有小一點的蛋糕,吃不掉。
店員耐心跟她解釋,說:“小妹妹,這個已經是最小的了,再小就不叫生日蛋糕了。你看看這個,一點也不大,兩個女孩子都能吃完。”
顧清晏最後買下了兩個女孩子也能吃完的蛋糕,心底想著,可我隻有一個女孩子啊。
她提著蛋糕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經過時家小院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在院子裡佇立的時深年。
顧清晏猶豫了兩秒,對時深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哥哥喜歡吃蛋糕嗎?今天我生日,待會兒分一半給你。”
她其實挺怕時深年的,太過陰鬱,猜不透心思。
主動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方麵是心情惆悵,另一方麵,她說不出口。
時深年是唯一對她好過的人。
時深年沒有回答,走過去打開院門,放她進來。
他告訴她:“我也有蛋糕。”
他真的有一盞蛋糕,六層高,要三個傭人一起推才能推的動。
上麵有一個會跳舞的小人,不知道是誰做的,特彆漂亮,跟顧清晏長得一模一樣。
顧清晏至今舍不得吃掉,將她放在了真空的玻璃罩裡,一直擺在房間。
傭人們都圍著她唱生日快樂歌,祝她成年。
顧清晏忍了好久,也沒有能忍住眼淚。
最後,時深年讓傭人們都下去。
他將顧清晏輕輕擁在懷裡,低頭吻她紅嫣的嘴唇。
他想這麼做很久了,而今天,恰好她長大了。
他褪下她的偽裝,脫去她的衣服。
顧清晏一直在哭,卻沒有反抗掙紮。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還主動環著他的腰,告訴他:
“我不是因為感動才跟你這樣的。”
時深年故意反問:“那是因為什麼?”
顧清晏像鴕鳥一樣,也不說話,將自己埋在柔軟的天鵝絨被子裡,寧願悶死,也不肯出來。
時深年將她從被子裡拎出來,顧清晏的臉頰通紅通紅,她敏感又脆弱,但她知道,昨晚不是衝動。
時深年抱著她,在她耳邊小聲許諾:“以後陪你過每一個生日。”
顧清晏這次終於忍住了眼淚,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她也想陪時深年過每一個生日,每一個。
在一起的時候是滿心歡喜、真心實意。
離開的時候也是。
顧清晏從來就是一個理智的人,她的生活由不得她不理智。
她從小過得艱難,她並不覺得有多麼委屈,與眾不同的生活顯然讓她比旁人更優秀。
隻是這樣的經曆,讓她無法衝動任性。
離開不是因為不夠愛,是權衡利弊下,最雙贏的方式。
時深年太霸道了,她也不是足夠柔軟的人。
她怕真到了無法控製的那一天,兩敗俱傷。
時深年站在沙發前,他手裡還抓著劇本,恰好翻到男二被強吻的那一頁。
他低聲念著台詞:“你怎麼突然……吻我?”
顧清晏一怔,雙手手指分開,從指縫中看著時深年。
有這樣一個原理,很多小型動物,它們的眼球跟人類不一樣。它們的眼睛足夠小,所以將那些超大型動物也看小了。
於是,便沒了畏懼。
顧清晏從指縫中看著時深年,好似對方整個人變得柔軟了,甚至有些脆弱。
時深年乾巴巴、毫無感情的念著台詞。他麵無表情,認真的看著劇本,仿佛沒有聽到顧清晏方才的話。
顧清晏覺得他的確有些脆弱。
她微微啟唇,開口是冰冷無情的聲音:“滾。”
台詞是這樣的。
餘曼將男二一把丟開,留下一個冰冷的滾,轉身離開了男二的房間。
時深年明知道這是台詞,聽到這樣毫無感情的聲音,心忍不住跳了幾下。
他沉下臉,放下手裡的劇本:“這一段要用替身。”
“行,徐導同意我沒意見。”早就答應的事情,顧清晏現在也不會較真。
時深年繼續要求:“明天先拍這一段。”
“嗯?”顧清晏拿開雙手:“這一段劇情比較靠後了。”
時深年道:“我會跟徐導說,後天我要出一趟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