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豐被顧清晏這樣直白的討好給怔住了,他呆了好幾秒,才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爸爸不是不想給你買,你知道的,我沒有實權。顧勝楠這些年越來越過分,我前幾天不過是給你姐姐買了幾件衣服,她就把我最後一張卡裡的資金給凍結了。”
隻要說起顧勝楠對他做出的惡劣行為,他便有說不完的話。
“還有前幾天,在那個慈善晚宴上,當場不給我麵子。我不過是拍了件還算不錯的首飾,還不到二十萬。她當場就跟主辦方說我拿不出這筆錢,讓主辦方重新拍賣。”
“對那個雜種倒是好,隨隨便便買了件古董,花了一百多萬。你說說,她做的這叫人事嗎?”
陸誌豐越說越氣,顯然想利用顧清晏對顧一城天然的敵意,將她拉攏到自己的陣營。
顧清晏不耐的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也虧得她長了一張好臉蛋,這樣不雅的動作做出來,再配合上還未卸掉的濃豔妝容,倒是有幾分超脫俗世的不羈感。
陸誌豐說完等了一會兒,卻發現沒有等來顧清晏的同仇敵愾。
他頓了兩秒,不得不繼續開口:“爸爸這次來找你,還是想問問能不能在劇組給你姐姐安排一個角色。”
陸誌豐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窮了,他又窮又心急。
顧一城即將成年,成年之後,對於財產的繼承權等等,在法律上的意味也就不一樣了。
顧一城的那位父親,年輕英俊,又足夠體貼。還一心對待顧勝楠,從未拈花惹草。
在顧勝楠的心中,比他強太多了。
顧家又是傳統的大家族,重男輕女。若是他這邊再不努力努力,到時候真沒他什麼事情了。
陸海晏跟他說過,現在當務之急,一是要儘快依靠另一種方式進入上流社會。
若是一直依靠顧勝楠的人脈,就隻能被她掌控在手中。
而顧清晏這邊,就是可以突破的點。
陸海晏表示,隻要她能夠進入娛樂圈,他們的生活一定就可以改變。
陸誌豐也堅信這一點,才會在被拒絕之後又厚著臉皮來找顧清晏。
“晏晏,你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幫爸爸。要是你姐姐以後能成為大明星,你也跟著沾光不是?”
“嗬。”顧清晏忍不住笑了一聲,她舔了舔貝齒,輕輕啟唇:“爸,你有想過為什麼你這幾年連個像樣的富婆都傍不到了嗎?”
聽到這樣直白的問話,陸誌豐的臉一陣青白,他嘴唇抖了抖:“你什麼意思?”
顧清晏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漫不經心的跨在手臂上,露出旗袍下曼妙的曲線:“您該多照照鏡子了。”
她沒有耐心跟陸誌豐多扯談,二十年前她就明白了。顧勝楠有她的小家,陸誌豐也有他的小家。
這兩人都從來沒有將她看作他們的家人,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顧清晏等不及陸誌豐反應,從包裡掏出房卡,徑直走向門口。
在陸誌豐反應過來之前,開門,進去,關門,一氣嗬成。
陸誌豐聽到砰關門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到門前,砰砰砰的大聲敲門。
“顧清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把你養這麼大,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讓你幫點忙你都不肯了是不是?”
顧清晏將披風丟在地上,靜靜地靠在門框上,感受著因為陸誌豐的憤怒而微微震動的門板。
她微微閉眼,沒有開口。
陸誌豐卻像是怒火沒地方發泄一樣,左右已經撕破了臉,說的再過分也不為過。
他扯著喉嚨開口大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拿到這個角色的嗎?顧勝楠壓根沒有幫你,是時深年回國了吧?
我就說你怎麼突然骨頭硬了,原來是老相好回來了。彆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
跟顧勝楠一樣的賤,靠陪時深年睡覺得到的角色,你也不覺得丟臉?
你都睡過了,還怕多要一個角色?身子都臟了,給你姐姐要個角色怎麼了?一副清高樣,還不是被拋下了四年?這四年過得那麼慘,時深年怎麼不來救你?
顧勝楠不給你錢,誰知道你這四年陪多少人睡了才過下去的?
呸!我都嫌惡心!”
陸誌豐呸了一聲,猛地一腳踢在門上。
高檔公寓防盜門很厚,在他的震怒下,門框也隻不過是輕微震動了一下。
顧清晏緩緩吐出一口氣,反倒沒那麼生氣了。
她在門板上靠了大概五分鐘,門外的陸誌豐似乎罵累了,沒了聲音。
她換上了柔軟的羊絨拖鞋,撿起地上的披風,仔細的掛在衣帽間。
又走去浴室放水,丟了一個泡泡球進浴缸。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麵容精致的女子。
半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女子眼尾紅棕色的眼影暈染開,一絲臟臟的感覺,反倒更顯得頹靡。
顧清晏沉迷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著這個妝容實在太貼合《不得》這樣的主題。
化妝師給她上妝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化妝師水平很高,對角色妝容的理解十分通徹。
喬雲說這是他以前的朋友,若不是靠著以前的麵子,是如論如何都請不到這樣的化妝界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