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看過老人年輕時候的樣子，漂亮、活力、開朗，但現在，卻已經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她明明很虛弱，也很疲憊了，但還是依舊強撐著身體，熬了幾個小時的雞湯，就為了把這一碗毒雞湯親自送到她的麵前。
她大抵是真的老糊塗了，竟然覺得這麼一碗毒雞湯就能要了她的命。
洛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似是自嘲，又似是在譏笑。
隨後她收回目光，將視線慢慢看向了山洞的其他地方。
這個山洞並不小，洞頂還有一個小洞，陽光會從這裡照下來。
以前在這裡的時候，洛煙就喜歡躺在那塊大石頭上曬太陽，那大抵是她在這個山洞裡最休閒、輕鬆的時候了。
而在那塊大石頭旁，還藏著一張蒙灰的書桌，以前老人還算年輕的時候，會在那個書桌旁，教她讀書寫字，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老人也漸漸沒有再教她新的東西了，大抵，是她的體力不行了，亦或者，是她也膩了這種無聊的消遣。
除了這些之外，洞內的左側還有一口泉水，這是洛煙的洗澡池，在被關在這裡的漫漫長日裡，洛煙唯一能洗漱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至於平時其他需求，都會解決在老人給她準備的木桶裡。
洛煙一點一點地環顧著四周，看著這與她記憶中彆無差處的地方，眼中的情緒就如那無波的湖麵一般，平靜之下，又深藏了一絲琢磨不透。
她將目光慢慢放回了老人身上，聲音平靜的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道：
“你快要死了，你知道嗎？”
這話一出，麵前的老人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特意可怕的話語一般，渾濁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十分震驚地望著洛煙。
半餉之後，她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乾癟的嘴角慢慢勾出一絲苦笑。
“是了，我都忘了，我教過你看相啊，所以，你看出來了，對嗎？”
老人眼眶微紅地望著洛煙，端著雞湯的手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我沒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能讓他們也走上我這一條路，他們還那麼年輕，他們不應該被困在這個地方，你...你會體諒我的，對嗎？”
老人身體顫抖著，放下雞湯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握住了洛煙的手。
老人的手上有一塊又一塊的老繭，那是常年做農活弄出來的，畢竟這裡遠離城市，買蔬菜那些並不方便，所以，老人這麼多年，都是自己在養豬種菜。
望著老人蒼老激動的臉龐，洛煙緩緩將手從老人的手中抽了出來，然後，將曾經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殘忍地說了出來。
“這雞湯，毒不死我的。”
“什...什麼？”
老人踉蹌地後退了兩步，滿眼驚恐地望著洛煙。
洛煙站起身，手輕鬆一捏，手腕處的鐵鏈便應聲碎下。
“如果我真的這麼好殺死，你也不會獨守我這麼多年了，不是嗎？”
洛煙望著老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你的父母，曾經也想殺死我，他們比你狠心很多，他們用刀，插進了我這裡。”
洛煙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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