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遠似乎看出了溫硯的驚訝與困惑,緩緩開口:“我最近在做一個有關於中國園林藝術的課題,來暫住幾天。”
簡短的話語,卻讓溫硯反應了好一會,有些木訥的點頭,默默落座。
“不歡迎我嘛?”男人偏眸,眉峰微微上揚,打趣著。
“怎麼會,當然歡迎。”溫硯急忙解釋。
隻是有點奇怪,他明明記得季知遠在嵐大授課主要是講中外文學差異的,怎麼忽然又研究起園林藝術了。
坐在主位上一直沒說話的溫重華放下湯勺,輕咳幾聲:“快吃飯吧,吃完你們再聊。”
二人即刻噤聲,無聲的進食。
飯後,溫重華拉著季知遠大聊起國內這幾年比較出色的新作品和作家。
溫硯則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並不插話。
溫重華向來是個嚴肅的人,至少對溫硯是這樣,不過,對於季知遠,他這個不苟言笑的父親似乎尤為的親和愛笑,時常拍著季知遠的肩,眼裡流露出欣賞之色。
不同於其他人對於季知遠的印象與評價,溫重華一直都特彆欣賞季知遠的才華與能力,對待他也不像是在對待小輩,更像是在對待自己的知己。
“我十點鐘有個論壇得出席一下,等我回來,我們再接著聊,至於家裡,你想去了解哪裡的建造都可以讓園裡的晉爺爺帶你去。”溫重華有些舍不得結束這場談話,難得磨蹭的出門。
他走後,客廳隻剩下溫硯和季知遠二人,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溫硯用餘光瞥著身邊的男人,他的那雙長腿隨意的交疊,雙手自然的置於腹間,偏頭望向不遠處的的魚缸裡養著的那幾條顏色亮麗的金魚。
“聽文阿姨說,你昨晚很遲才回來,去哪裡了,這麼好玩。”他的眸光仍停留在魚缸上,語氣平淡的問。
他知道昨晚溫硯在酒吧,故意試探性的問著。
“和沈大哥去酒吧了。”溫硯回答的坦蕩,甚至不帶一點猶豫和緩衝,不在含蓄的隻用餘光望向身邊的男人,大膽的扭過臉去,睜著那雙無辜清澈的狐狸眼,認真的評價起酒吧,“裝潢不錯,音響和燈光也挺好的。”
季知遠聽著,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滋味,回過眸來,恰好對上溫硯那雙會勾人的眼,鄭重其事的張唇:“他配不上你,小硯。”
溫硯的眸色微微一閃,這麼多天,他總算等到季知遠主動提及沈焉:“很多人都這樣說,不過我不在乎。”
“我這麼說你也不在乎嗎?”男人的語氣有些急迫,但很快又控製住了。
“是在以哥哥的身份提醒我,是嘛?”他並不正麵對打這個問題,反問起季知遠。
他故意沒有加“季大哥”這個主語。
眼睛依舊直勾勾的望向季知遠那對星眸,企圖在這雙深邃的眼裡,找到答案。
男人臉色一僵,有些被難住。
他的確是不想再做溫硯的哥哥,可是不以哥哥的身份,他還能以什麼身份呢?
除了哥哥之外,他的確找不到任何一個身份和溫硯說“在不在乎”這樣的話題。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認下這個身份:“是的,你叫我一聲季大哥,我想我應該提醒你。”
他不確定溫硯會不會在乎“季知遠”,但他想,溫硯在乎“季大哥”的可能性會高一些。
他的話一字一句的紮進溫硯的耳朵裡,眉宇間帶上幾分失望。
原來還是,隻是弟弟而已。
“我知道季大哥的用心良苦,不過,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了,沈大哥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他勾著唇,梨渦淺現,語氣卻很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