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一年的暑假,兩人決定把蜜月旅行給補了。()
之前因為教學任務和一些推脫不了的事務,蜜月旅行被迫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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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目的地,溫硯沒有選巴厘島,愛琴海,馬爾代夫這些熱門的蜜月旅行地,而是選擇了美國紐約。
季知遠聽到他意見的那刻,眉心不由擰成一塊,不解:“紐約有什麼好玩的?”
“想去你待過的地方看看。”溫硯將手中的毛筆鬆下。
半生宣上是筆觸連貫剛健的“盼”字。
站在桌旁替他研磨的季知遠低眸,盯著之上的黑墨:“‘盼’。”
“你不在的那三年,我每天都是這樣的心情。”溫硯回答,眉目微微向下,“想參與一下,你的那三年。
“好。”季知遠微微勾唇,點頭,頓住的手繼續開始轉圈。
墨錠在硯台裡一點點融化,化成如漆般的墨汁。
辦理好出國的手續整理完行李,溫硯叫來了賀詞,讓賀詞照顧雲胡。
對此,蘇斂極為不滿。
頻頻消息轟炸著溫硯:【你還沒定去哪度蜜月的時候,我就要雲胡臨時撫養權了,為什麼不給我!?】
【你自己也養貓了,你又不是沒見過富貴,我養的多好啊!】
【不管,你得給我養!我就喜歡你那隻桀驁不馴的小黑貓,我腰征服它!】
【你!快!理!我!】
溫硯看著他的消息,不禁發笑。
信息在輸入框裡還沒發出去,蘇斂就炸來了電話。
他將電話接起,沒有開免提。
他了解蘇斂的分貝,不開免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電話裡的男聲,聲如洪鐘:“你乾嘛不回我信息!”
“剛要回,在打字呢,你電話就來了。”溫硯解釋。
“你乾嘛不給我養,要給那個破畫畫的養啊,我難道還不比他會養嗎?”蘇斂哀嚎著,“我現在就來接雲胡,我不管。”
“可是......”賀詞也已經來了......
不等他說完,電話就被掐斷了。
直接導致了兩個爭奪撫養權的人站在彆墅裡大眼瞪小眼的場麵。
“阿斂也想養雲胡嗎?”賀詞對蘇斂眨眨眼。
這眨的有點犯規,蘇斂一下就沒了脾氣。
蔫了吧唧的:“呃...對,我家不是也有隻貓嘛,想著我帶過去也方便。”
“沒關係的,我雖然沒養貓,但已經提前準備好貓窩和爬架了,阿斂平時要上班,照顧一隻貓咪就夠累了,我的工作在家裡待著就好,還是我來吧。”這次賀詞沒有再眨眼,改換勾唇了。
唇角向上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眉目間滿是溫情。
蘇斂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徹底瀉下氣來,呆頭呆腦的應聲。
主動放棄了撫養權。
() 賀詞不費吹灰之力拿捏。
趴在窩裡的雲胡也很滿意這個新的監護人,小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擺著。
午後,賀詞留在彆墅裡和溫硯喝茶。
電視新聞裡報道著“沈氏宣布破產”的消息。
“小硯,謝謝你。”雖然溫硯並未在賀詞麵前提起過自己和沈焉的事情,但賀詞總歸是在一眾消息裡東拚西湊出了完整的故事。
“我沒有做什麼。”溫硯笑著搖搖頭。
“我那天,看到沈焉了。”賀詞感慨著,“他像個流浪漢似的,胡子拉碴,在車行當車,和經理討價還價。”
“在國內?”
“嗯,我知道你們家不許他回國,但沈氏徹底破產之後,他好像就回來了,幫著他爸清算資產。”賀詞點點頭,眼中的情感起伏並不見什麼波瀾。
“我突然就不恨他了,我從前一直都不明白,佛學裡說的‘由愛故生憂,有愛故生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賀詞笑,是全然燦爛的笑,不帶一點掩藏的和陰影,“Mechl醫生和我說,要讓那些不好的事情和人都穿過去,穿過去就好了,我想我是真的好了,小硯。”
從前他還對沈焉有愛,所以恨著,怕著,惱著。
現在,沒有愛了,自然所有的恨也好,悔也罷,也就消失殆儘了。
光線從藍天上灑下來,一縷一縷的,散出耀眼滾燙的光芒。
隔著落地窗,透進客廳。
打在溫硯的側臉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他也勾唇,一對梨渦甜甜的:“歡迎你回來,賀老師。”
一直坐到傍晚時分,賀詞才起身,帶著雲胡離開。
雲胡還是第一次要離開溫硯這麼久,被裝進貓包前,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對著溫硯奶呼呼地叫:“喵~”
溫硯舍不得的揉著它軟乎乎的小腦袋:“我過兩天就來接你啦。”
像是送小孩去幼兒園的家長慣用的話術。
隨即狠心的把貓包鏈子給拉上了。
賀詞走後不久,處理好最後一點工作的季知遠也從書房裡出來,問著:“雲胡送走啦,撫養權歸誰了?”
“那肯定是給小詞啦,阿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是小詞的對手......”
季知遠聽著,微微勾唇:“晚餐想吃什麼,我去做,明天去了美國就得吃洋人餐了。”
“想吃餃子!豬肉大蔥的。我們一起去超市買材料。”
“好。”
-
曆時十三個小時三十二分鐘,跨越一萬五千公裡的距離。
終於在紐約時間淩晨一點半,飛機準時著陸。
因為體質的原因,溫硯很少去這麼遠的地方和國家。
前二十多年的時間裡,除了去參加各地區的書法比賽和一些書法活動,他似乎並沒有專程去哪裡旅遊過。
這次來紐約,季知遠也是做了很多的準備。
生怕溫硯會在做飛
機的時候就不舒服。
好在近年來,溫硯的身體調理的還不錯,隻要不是受了涼,基本不會動不動就難受。
季知遠一周會抓他三天起來晨跑鍛煉,體能上也是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所以,這趟長途飛機坐下來,溫硯除了覺得有點迷迷糊糊,沒覺得哪裡不舒服。
兩人從機場出來,坐上車準備去季知遠在紐約買下的那棟小彆墅。
夜色漸深,街上也是燈火闌珊。
溫硯看著車窗外異國情調的街頭和建築,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紐約了。
從機場到彆墅,耗費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等出租車停在門口的時候,溫硯已經睡得昏昏沉沉。
季知遠柔聲將他叫醒:“小硯,起來了,我們進屋再睡。”
溫硯眯著眼,將靠在男人肩上的腦袋抬起,恍惚的點點頭。
深夜裡,室外的風吹過來,有點涼。
季知遠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攬住溫硯,匆匆往彆墅裡走。
溫硯迷迷糊糊的,低頭看著腳下帶著水汽的草坪。
進了屋,季知遠就把他抱上床,讓他能安穩的睡。
在回來之前,他就拜托了國外的好友找時工把彆墅的衛生打掃一下,並且鋪上了新的床單被罩。
這樣,他們一到,就能有落腳的地方。
這一覺,溫硯睡得很舒坦,醒來的時候,床邊的時鐘恰好指向九點半。
剛剛好,他連時差都不必倒。
身邊的男人還在睡,呼吸聲綿長。
他輕手輕腳的將壓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挪開,翻身下床,迫不及待的想要逛逛這棟屋子。
床邊貼心的放著一雙居家拖鞋。
不過碼數稍稍大了一點,大概是季知遠的拖鞋。
溫硯將鞋穿上,床邊鋪著複古樣式的地毯,恰好能消除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噪音。
屋子的整體風格和臥室一樣,簡約大方,挑不出哪裡不好,但溫硯卻總覺得冷冰冰的。
和他第一次見到季知遠在國內的那棟彆墅是全然不同的體驗。
這裡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流水線上生產出的房子,所有的格局設計都不像是出自季知遠個人的手筆,牆上掛著的畫,一看就是一些隨處可見的裝飾畫。
總之就是,沒什麼內容,也沒什麼特彆的。
每一處窗戶的簾子還都是黑色,溫硯看著很是壓抑,走向客廳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前,將厚重的黑色窗簾拉開。
並不見太陽。
是個陰雨天。
黑色的窗簾拉開,是灰色的天。
莫名死氣沉沉。
隻有園裡那塊草坪上的嫩草,掛著新綠和水珠,顯得有活力一點。
無好景可賞,溫硯隻好去廚房,準備覓點食。
他記得季知遠和他提過,有讓時工給冰箱添點食材。
一打開冰箱,有一籃的蔬果和一盒雞蛋,還有一些牛
奶和果汁。
一看就都是新添置的。
下層一罐隻裝著一半的剁辣椒在這一圈裡,顯得格外突出。
溫硯伸手,將玻璃罐拿出來。
罐子上的包裝寫的是“PeanutButter”。
溫硯認得,是花生醬的意思。
但罐子裡裝的卻是紅彤彤的辣椒,可見大概是季知遠自己做的。
曆經快三年的光陰,這瓶被遺忘辣椒醬仍舊堅強的沒有發黴。
他拿著辣椒罐,站在敞開的冰箱門前發呆。
身後驀地傳來熟悉的聲音:“醒了怎麼不叫我,自己跑出來,餓了?”
溫硯聞聲,緩過神來,扭頭。
身後的男人穿著黑色長袖睡衣,腦袋上立著幾根呆毛,緩緩走到他跟前,看了眼冰箱:“有雞蛋也有牛奶,早餐我們隨便煮點吃,等會去外麵吃午餐。”
他問著,惺忪的眼瞥到了溫硯手中的那罐辣椒。
覺得眼熟,像是想起些什麼:“噢,這個還在啊,我之前想帶回國的,結果後來忘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這是我做過最好吃的一罐辣椒,舍不得扔了。”
“你在國外就吃辣椒啊。”
“有時候忙,辣椒拌點主食,簡單又方便。”季知遠回答,將溫硯手中的罐子握在了自己手中。
冰涼的玻璃貼著手心,蒸發出水汽。
“你總是這樣吃嗎?怎麼不去外頭買點吃的。”溫硯抬眸看他,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身體素質這麼強的季某人,這兩年體檢都顯示胃有問題。
“有空的時候還是會做點菜的,我不愛吃洋人餐,不是土豆就是奶酪的,膩得慌。”季知遠將罐子放進洗手池,順帶著洗了洗手。準備煮點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