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是一個晴空萬裡的豔陽天。
或許是因為昨天在蘇摩這邊丟了麵子,今天一大早在樓下餐廳遇到了加利爾的時候,對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蘇摩垂下眼來,根本不搭理他那些幼稚的挑釁,隻是一心一意的吃自己的東西。
“老師,我去海邊寫生。”
吃完早餐,蘇摩和米根大師招呼了一聲,就背著畫包出門去了海邊。
他姿勢標準的架好了畫板,姿勢標準的坐了下來,姿勢標準的拿起來了畫筆……
開始發呆。
太陽暖洋洋的照著實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海風吹著,蘇摩的上下眼皮逐漸開始打架。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手邊有一張吊床的話,那麼自己絕對可以直接就這麼睡過去。
係統已經放棄喊自己的宿主起來掙紮了。沒有那個天分就是沒有那個天分,它相信把畫紙塗成一個抹布這種事情是蘇摩能夠做出來的。
這樣一想,昨天糊弄住了米根大師和加利爾的那張骨生花簡直就是上天垂憐讓蘇摩不至於太丟臉。
“算了。”
蘇摩將自己手中的筆一拋,站起身來,揉了揉手腕。
“這麼好的太陽,畫什麼畫,撿海鮮啊!”
“我分明接的是一個度假任務好嗎!!”
係統木然的看著蘇摩挽了褲腳踏浪撒歡。少年的長相偏向於陰柔,額前劉海偏長,但是眼尾的那一顆淚痣偏偏又賦予了他魔神一樣的奇異的魅力。
蘇摩眼下這樣踩著海浪歡笑的樣子驅散了他身上自帶的那陰鬱的氣質,讓少年整個人看上去都神采飛揚起來,就像是從油畫之中走下來的畫中人。
“呀!”
蘇摩突然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朝著一旁跳開去。
隻見他之前險些要踩下去的那一小片沙灘上麵趴著一團小小的、軟趴趴的東西。如果不是蘇摩閃的快,那裡現在可能就要多出一灘肉泥了。
“這是個什麼?”
蘇摩蹲了下來,定睛一看,“咦”了一聲。
“海灘上麵還能衝上來章魚的?”
蘇摩對此表現出來了十二分的不可思議。
他伸出手來打算做個好人,將這隻莫名其妙到了海灘上麵的章魚丟回海裡麵去。誰知道蘇摩的手才剛剛伸過去,那隻小章魚迅速的伸展開自己的觸手扒拉住了蘇摩的手指,觸手一側的吸盤全部都牢牢的吸附在蘇摩的手指上,力求不會被他給丟下。
蘇摩試探性的晃了晃自己的手,然而那隻章魚穩如泰山,根本就沒有哪怕是半分的、要被丟出去的跡象。
蘇摩就樂了。
“我這是被一隻章魚給碰瓷了?”
他舉起手來,讓那一隻小章魚跟自己的視線平齊,心底覺得十二分的不可思議。在又嘗試了幾次,發現這隻章魚大概真的是賴定了自己之後,蘇摩就有些哭笑不得。
“彆人養寵物都是小貓小狗,來海邊有了奇遇也該是海豚,更傳奇一點的話就是長相妖孽唱歌好聽還能泣淚成珠的美人魚。”
“但是為什麼輪到我就是一隻巴掌大的小章魚?我是要帶回去養著當儲備糧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說起儲備糧的時候,蘇摩覺得吸住自己的那些吸盤好像緊了緊。
蘇摩最後還是把那隻小章魚給踹回家了。
相遇即是有緣,而且長大真的可以吃……
蘇摩吸溜了一下口水,心裡想著不知道這異國的海岸邊有沒有賣章魚小丸子的地方。
米根大師並非時時刻刻都會待在彆墅裡麵,比起待在畫室裡麵繪畫,他更多也更喜歡出門采風。但是,當他真的有了靈感的時候,這位老人也可以把自己鎖在畫室裡麵,閉門不出好幾個月,直到作品終於告一段落。
所以現在,在這彆墅裡麵更多待著的還是蘇摩和加利爾。
而加利爾對於蘇摩,可慣來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哼,回來了?”
加利爾一眼就瞟到了蘇摩那幾乎沒有畫什麼的雪白的畫紙,心底頓時便是一陣快意。
在他想來,昨天蘇摩也隻是因為運氣好,所以才能夠勉勉強強做出一副畫來。要知道,蘇摩可是連自己都不如的廢物,怎麼可能畫出來什麼好的作品呢?
在加利爾的心裡麵,根本就拒絕承認蘇摩是遠比他來的更高位的天才,是曾經也足夠輝煌和有名的畫家。
似乎隻有這樣的詆毀這位昔日的神之子,才能讓加利爾得到內心的卑劣的滿足,讓他覺得自己也並不是多麼的平庸和無用。
蘇摩理都沒理他,目不斜視上了樓,純將這個人當成個屁給放掉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個水槽將小章魚放了進去。
“你可彆第二天就死了啊。”
蘇摩點了點章魚的圓腦袋。後者“叭叭”的甩著自己的觸手,拍打著水,很是歡快的樣子。
*****
夜色已經很深了。
在這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四周安靜的隻能聽見外麵的蟲鳴的時候,從蘇摩桌子上麵擺著的那個水槽裡,悄無聲息的探出來了一截觸手。
那觸手悄無聲息的沿著水槽壁攀爬滑行,就好像是不會有儘頭一樣的一直在無限延伸。先是路過了桌子,然後是地板,最後來到了床邊,沿著床柱爬了上去,直到正大光明的盤踞在了床上。
最為可怕的是,無論是蘇摩還是係統,本都該是無比警醒的人,眼下卻對這觸手的異動不曾表現出來絲毫的反應。
這隻觸手一開始還小心翼翼,但是或許是因為一直都沒有被逮到,所以膽子便也漸漸大了起來。
起初還隻是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蘇摩露在外麵的胳膊,但是在發現蘇摩並沒有被驚醒之後,觸手便自然的掀開了蘇摩的被子,滑了進去,在蘇摩的腰上繞了幾圈,將尾端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這一根觸手的成功似乎是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因為很快的,從水槽之中又有更多的觸手爭先恐後的朝著蘇摩的床爬了過來,密密麻麻的纏繞著蘇摩的手臂,禁錮著他的腰肢,蜿蜒在他修長筆直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