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放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跟一個傻子談情說愛。
見林兮遲還頂著一副讓他給個承諾的表情, 許放的眼睫微動,蹭著她臉頰的指尖改成了掐,力道不算小,還附帶著一聲冷笑。
“你看到我伺候我爸了?”
林兮遲睜著眼, 半下不眨,立刻點頭:“看到了。”
“……”
“我還看到你雙膝下跪,在床邊給他洗腳腳。”
“……”
“以後你就這樣伺候我就好。”
“……”
許放說不過她, 氣得臉上掛起了陰霾, 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皮不笑肉不笑道:“是挺簡單的。”
聞言, 林兮遲的眼珠子轉了轉, 垂下眼握住他的手, 不再開玩笑。
如果她會覺得不安。
那麼許放肯定也會。
長久的分離所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不安, 不是僅僅隻有她能感覺的到。
這些感受, 是平攤給這段感情裡的兩個人的。
“屁屁。”
“嗯?”
“你以後會想跟我分手嗎?”
“……”
林兮遲戳了戳他的臉, 問道:“你怎麼不理我了。”
許放的表情越發難看, 語氣很不好:“不想回複這種智障問題。”
林兮遲堅持不懈:“所以會嗎?”
“會個屁。”許放冷著臉, 手掌撫著她的後頸, 一寸寸地摩挲, 聲音低了下來,輕嗬了一聲, “彆再提這個, 再提一次我他媽就——”
等著他接下來的話,林兮遲盯著他, 沒有說話。
許放的話頓住,想不到任何能威脅到她的話。他閉了閉眼,低下頭,與她的額頭相貼,啞著聲說:“彆提了,求你。”
“哦。”林兮遲用手指去戳了戳他的眼睫毛,也像是鬆了一口氣,“那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一直都在一起了。”
你不想,我也絕對不會想。
那就能一直都在一起了-
保研名單在大四上學期的時候出來。
距離開學還沒過多久,九月份才過了一半。
林兮遲的保研結果比許放早出來幾天,選的方向是臨床獸醫學。
而國防生在上交了保研申請之後,還要到醫院體檢,體檢完才會出結果,加多了一個流程,結果出來的時間就慢了一些。
雖然先前就知道許放肯定能拿到那個名額,但這個消息落實下來的時候,林兮遲的心情還是格外激動和高興。
像是一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著了地。
那段時間,許放整天忙著畢業設計的事情。
國防生的選題比普通大學生出來的要早,他們八月份就開始選題,隔年三月畢設結題,而普通大學生在十二月份才開始選。
因為在畢業之前,國防生還要再去部隊兩個月,統一的,就有點類似普通大學生的實習。
但因為這個好消息,林兮遲還是連拉帶拽地把他扯到校外去吃飯。
當是慶祝一下。
許多大四的學生從這個學期開始就已經到校外實習,但國防生都基本還在校內,一路走去,許放還撞見了不少認識的人。
兩人也沒怎麼糾結,就去了之前經常去的那家烤肉店。
林兮遲的心情格外好,還反常地點了兩瓶啤酒。
她的酒量很淺,喝一杯就上頭,兩杯就醉,但酒品倒是好得很。症狀就是比平時更傻了一點,其他都很好,不哭也不鬨。
想著自己在,而且她就點了兩瓶,這麼算就是他們兩人一人一瓶。
許放也沒攔著她。
結果兩瓶酒一上,林兮遲就立刻把其中一瓶抱在懷裡,然後把另一瓶打開,給他裝了小半杯,之後就自己對著瓶口開始喝。
見許放神情隱晦不明,雙眸幽深地看著她。
林兮遲把懷裡的那瓶酒抱緊了些,咽下口裡的酒,這才開始指責他:“你不要天天想著喝酒好嗎?”
許放不想跟她計較,但又忍不住被她這副摳門的樣子氣到,然後開始跟她計較:“等會醉了彆想我把你送回去。”
林兮遲瞅他一眼,不搭腔,又咕嚕咕嚕地灌著酒。
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嘴唇紅潤,眼睛亮的像是帶了星星。
“屁屁,我好開心啊。”
喝點酒有什麼開心的。
許放低頭給她烤肉,聽到這話時,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就多點幾瓶。”
“不是喝酒開心。”林兮遲低頭,從口袋裡把手機翻出來,給他看了一張圖片,“就這個,也是我們學校的一對情侶,他們兩個都拿到了劍橋的保送名額。”
許放低眼一看,對這兩個人沒什麼印象:“你認識?”
“不認識。”
“那你開心什麼。”
“就很羨慕啊,他們是。”林兮遲打了個嗝,慢吞吞地說,“他們是兩個人的智商都很高,我們就隻有我的高。”
許放的動作一頓,立刻抬頭,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但你現在也拿到保送名額了,我就感覺,我們的平均智商就沒有被拉低到正常水平之下。”
“……”許放真他媽想當場走人。
林兮遲很快就喝完了一瓶酒,然後開了新的一瓶。
她這麼不節製的喝,許放下意識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感覺她確實並不是借酒消愁,就是很開心地在喝,這才放下心來。
兩瓶酒下去,林兮遲的神智變得不太清醒,做什麼事情都慢一拍,傻乎乎的。
看到許放在烤肉的時候,她還打算直接用手去烤盤上拿肉吃。
嚇得許放半條命都出來了。
許放乾脆走過去坐到她的旁邊,一隻手握住她的兩隻手,不讓她亂動,用另一隻手烤肉,烤完了之後便喂到她嘴裡。
把她喂飽了,許放把東西收拾好,扶起她。
結賬走人。
林兮遲雖然還能走,但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就像是剛開始學走路的小孩,而且話還多,一直纏著他讓他背。
怕她摔了,許放沒說什麼,蹲下身把她背起。
林兮遲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處,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雙手還不安分,有事沒事就往他臉上蹭,當成玩具一樣。
許放的雙手正托著她的腿,騰不開,隻能在她遮住自己眼睛的時候提醒一下。
其他時間任由她折騰。
到後來,她也不說彆的了,就一直喊著他。
“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