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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這個事情,現在的我根本不會信,也壓根沒往心裡去。
這麼越聽越荒唐的故事一聽就沒有任何根據,可能純粹是老劉信口開河張嘴胡謅來的,光想嚇唬嚇唬我,哪像我現在完全能當個笑話,聽一聽就過去了。
但我小的時候不知道啊,我甚至不覺得這是我能經曆的,我又好奇又害怕,聽故事一樣的追問他,然後呢?
他說他不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女的,也覺得小孩子會亂說,可我還給他在告彆廳指認對象,他便委婉轉告了那具遺體的家屬,據說他們還送了錦旗。
錦旗確實有,還是老劉指給我看的,但內容肯定不會是什麼:“妙手神匠修理儀容,死人感動開口遺言”之類,所以我時不時就懷疑老劉也是為了保證謊言的完美和真實性,隨便給我指了一麵。
甚至我要是過段時間在聽他講這個故事,給我指認的說不定就是另一麵了。
雖然據他講的,這明明是我小時候經曆的事,但還是能嚇到八九十歲的我,正是胡思亂想的年紀,因而每當晚上就覺得屋子裡到處都是人,夢裡都是,等時間長了聽得多了,膽子不見了,才嚇不到我了。
但用來嚇彆人倒是屢試不爽。
把我嚇到的是彆人講的帶著恐怖、詭異、懸疑色彩的故事,這並不影響現實裡我白天在殯儀館該乾啥乾啥。
但我確實情緒遲鈍,天生無膽,從小就對殯儀館這個環境,逝者這個對象,屍體這個物品,難以產生任何恐懼、害怕和畏懼。
但眼下這個情況,已經遠遠超出我的認知經驗。
我“從業”多年早已建立起來的職業觀,甚至是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受到了嚴重衝擊。
這是我不曾應付過的場麵。
死去的人躺的好好的,又坐起來了!
在三更半夜的殯儀館。
坐起來的屍體。
一時之間我的腦子斷線了,也許很長的一會,我被震的完全懵住,我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冷靜,冷靜,要用科學的武器戰勝一切牛鬼邪神。
□□的行動無非是神經刺激的肌肉收縮,就算大腦不發出指示人體也可以做出反映,比如膝跳,難道是死亡後肌肉神經還保持著的短暫抽動嗎?
這倒是我第一次見到發生在人的身上。
例如在市場上買肉的時候,有的肉比較新鮮,都已經被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在案板上了,把肉片下來一片,肉塊裡麵還能看到那神經抽搐著扭動,帶動整個肉一縮一放的,小時候第一次見到,我就深深的記住,覺得特彆有意思。
就像現在我不覺得有什麼意思。
但是如果參照這個原因,假設成立的話。
那麼它不應該做仰臥起坐嗎?
現在屍體安靜的坐的,挺直無比地麵對著我,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越是緊張的場合我好像還越容易跑神,甚至還有心思胡思亂想些彆的,就像上小學被老師叫起來答題我還要愣一會神。
我以前好像在哪裡看過,還是聽過的一個有點類似這個情況的故事。
有一個人,忘了叫啥......就叫他王麻子吧,身為廚子的王麻子要把一條蛇的頭剁了,這種蛇是當地最出名的特色,它的肉質極其鮮美,數量稀少,價格昂貴,夠漲麵子。所以也是達官貴人們最喜歡的一道菜。
但是,這種蛇有劇毒,倘若不幸咬傷了人,此人不出五步必死。
王麻子呢,是為數不多的能操刀這道菜的名廚之一,在一次殺蛇的時候,就算王麻子百般小心千般注意,結果還是因為一個不留神,讓狡猾的毒蛇掙紮著咬住了他的手!
王麻子為了保命,隻能憤怒的迅速砍下了自己的手!
然後扔下刀趕緊出去包紮。
包紮期間王麻子聽見放著毒蛇需要料理的隔壁屋子裡,有刀砍東西的聲音,咣咣咣咣的直響!
但是明明房間裡麵空無一人。
就好像是什麼東西在追著那毒蛇用力的剁一樣。
等王麻子包紮好回來的時候,完整的毒蛇被剁成了很多塊,猶如一灘蛇泥,死相極慘,而他的斷手握著那刀,已經不動了。
就好像是他的斷手複仇般的斬碎了那條蛇似的。
會不會是屍體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