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不說話,我們又前進了四五十米。
呂行平擺擺手,突然停下去掏東西。
我趕緊扶好小高,一手拉住快要滑下去的不知道誰的背包,同隻剩下點精神硬撐著走路的小高一起看他亂翻。
呂行平端著羅盤不斷看四方上下,走動了半天,算了算什麼。
“坐北朝南,這裡,我們的腳下才是辛侯的沉眠之地。”
小高都不痛了,撐著我站直起來看他。
“但這裡太低了,周圍還有遮擋。影響判斷。”
“等我定個位,回去看。”
“這怕是個中字大墓。”
我半信半疑,直到再次前進了很長一段路後,我們走到了神道位置。
我經過了長著青苔的石像,有的散落地上,隻剩下半身。
直到這裡依然有那種紅眼睛小猴子一樣的動物,速度極快,竄過草叢迅速不見,隻有草叢簌簌驚動,不知道是它們還是吹起來的風。
它們遠遠被我們驚動,立刻四散離開。
絲毫沒有辛侯廟甬道裡那些,等著一擁而上搶食的樣子。
前方漸漸靠近山體,山石陡峭,我們開始爬山。
呂行平表示我們所在位置距離最初紮營的地方太遠,他會想儘一切辦法走直線縮短距離,爭取在餓死之前回去。
雖然在不斷尋找捷徑,但還是不得不繞了一大圈。
走山路費勁,有的地方極其危險,懸空位置隻有旁邊樹木的根係得以踩腳,下麵極深。
那些根係都不知道是不是一腳就踩斷了。
雖然實在危險,但我控製不住會不斷去回想這些天辛侯廟中的種種經曆。
疑點太多。
剛開始一直都在那處山穀周圍的山體中亂撞。
從外麵根本難以想象,這些大山的內部,已經被“蛀”出了許多通道,
那些通道在辛侯先祖之前可能就已經存在,之後辛來到這裡,又進行了大範圍的改動,把這裡修剪成一座隻進不出的立體迷宮。
那個手撕活人的熊就在迷宮裡麵徘徊,那如影隨形的鐵鏈聲響一直伴隨著它出現,應該是被限製了活動空間,可能曾經是被馴化過的。
而且那頭熊真以說是成精了一樣!
它懂得潛伏,能忍的住知道應該在恰當時候下手,會突然出現立刻震懾然後攻擊入侵者!這樣的智商足夠令人震撼,主觀上我不信是當年辛侯留下的,沒有什麼動物能活幾千年,這隻熊八成也是後來才到這裡。
和高台下那間墓室裡設置了外層石頭槨片的宋朝手藝人是一起的嗎?
可以肯定,他們也清楚那個棺材下麵的洞暴露出來的後果,才會不辭萬裡做這些事。
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們進去過了?
但到後麵我就沒心思想這些了。
我背負著東西和呂行平扛著最嚴重的傷患,最嚴重的是,我們沒有任何食物。
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必須,也隻能餓著肚子前進。
不分晝夜的趕路,我不停的喝水以緩解饑餓。
又餓、又困、又累。
走走停停,走的越來越慢,累到抬不起腳。
走的日薄西山,天又黑沉下去。
太漫長,煎熬。無數次我在想,直接這麼栽下去,背包壓在身上,睡死到這裡算了。
等他們發現我沒跟上的時候,已經再也找不到人。
不行。
不能倒下去,至少不能倒在這裡。
我還要回去。
每個人都餓的頭暈眼花,縱使呂行平一直調整著我們的前進計劃,一直鞭策著行動,休息的時間裡他的疲憊也是明顯的。
附近沒有了任何關於辛侯廟的生物和痕跡,夜裡一片靜謐,帶著蟲鳴。
直到淩晨近六點,我們離開山穀後走了整整一夜,又一天一夜的時間。
像行屍走肉,隻顧著挪動。
那一口憋著要回去的氣不知不覺間散了。
什麼都沒氣力想,我盯著前麵的呂行平,我必須要跟著。
餓的眼花,我可能開始低血糖了,半抱著樹我喘息,想趕快攢點勁,哪裡顧得上考慮樹上的蟲子或者蛇可能會爬到身上。
我在喘息裡聽到倒地的聲音。
我倒下了?看鞋我倒還站著。
我往前挪去,難道是小高,還是呂行平?
是呂行平,和小高。
愣的我有一瞬間都不覺得過度疲累。
旁邊還蹲著一個人。
和藹的高老板。
這簡直是讓我日夜想念的一張臉。
終於。
回來了。
我和高老板把這兩個人背營地裡,高老板已經收拾好所有東西,帳篷拆的隻剩下一個,去之前留下的裝備也都精簡好,收拾的整齊。
顯然是聽到前一天夜裡遠處辛侯廟的槍響爆炸聲之後做出的判斷,但還是留了小火溫了一鍋東西,蓋著蓋子。
還沒到營地的時候我就敏銳的聞到點味兒,要不是營地周圍灑了藥,附近山裡沒有猛獸,可能不等我們回來,這一鍋都不知道便宜誰了。
聞起來香絕了。
看到隻剩下三個人回來,高老板一點不顯出驚訝,立刻著手給小高做清創縫合手術。
終於回到這,我簡直熱淚盈眶,直到剛才看到高老板的時候,我的腦子還是嗡嗡的,眼下竟然沒我的事兒了。
我終於能吃點東西,手抖得還捧不住碗,帕金森一樣捉不了筷子,用勺連吸帶塞、狼吞虎咽的一連咥下去三大盒飯,上次都不知道幾天前吃的東西,兩天?三天?還跑了那麼遠,炸的雞飛狗跳,又一刻不合眼的爬山走山路,是在給我餓壞了。
我恨不得連著鋁飯盒吞下去。
鍋裡燉的是罐頭大雜燴,水加午餐肉、紅燒牛肉、梅菜豬肉罐頭拌壓縮餅乾,高老板消耗了大量占重食品以減輕回程負擔。
無端讓我吃出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