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管事咳嗽幾聲道:
“這兩人法器符籙多,尤其是那天雲宗的弟子,我哪裡是對手?”
“你沒法器?”牧野好奇。
他看了看許管事腰間的儲物袋,發現很癟。
“……”牧野。
這也太窮了吧,話說許管事成為執事已經很多年了,應該有不少積蓄才對。
之前又成為了靈田巡邏執事。
看起來,過的很樸素。
他住的似乎都不在雲水巷。
“你小子,問那麼多做什麼?”許管事瞪了他一眼,“要是想搶我,我身上可沒什麼好搶的,儲物袋就在這,你想要就拿去吧。”
牧野擺擺手,他還不至於乾這事兒。
平心而論,對於許管事,他內心還是很感激的。
“清河坊市發生什麼了?”牧野一邊乾淨利落的收拾著兩個修士的屍體,一邊問道。
許管事見著牧野熟練的樣子,眼皮一跳一跳的。
“那天雲宗突襲清河坊市,還打上了金石宗的山門。”許管事歎了口氣,“清河坊市所有的外門執事和外門弟子,都在收耕靈田,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被殺乾淨了。”
“我昨天晚上越想越不對勁,本想等著諸多外門弟子收耕靈田後再離開,於是就去找伱看看情況,沒想到你小子早就提前就跑了,靈田都提前收耕了。”
“於是,我也就提前一天跑了,但還是被追上了。”
“……”牧野。
說到這,許管事眼中頗有幾分佩服,“你小子看著年輕,沒想到比我還敏銳。”
慚愧,要不是前幾天剛得了一個料敵先機,當時自己也未必能想通前後關鍵,畢竟知道的信息並不多。
“為何要攻打金石宗?”
“自然是因為前一陣那邪修陳立的事情了。”許管事道,“我一邊悄悄溜出清河坊市,一邊聽許多弟子在談論此事。有一位金石宗內門弟子說漏嘴了,就傳了出來。”
“我們金石宗兩位金丹前輩,在前些日子裡,因為想要和天雲宗搶奪一處金丹修士洞府的秘境,在爭鬥中隕落了一位。加上爭鬥起了火氣,從那之後,天雲宗就一直想要吞沒我們金石宗。”
“於是後來暗中花高價提高自家坊市的符籙和丹藥價格,挖走了許多我們這邊的符師和丹師,一邊暗中派人騷擾我們外出巡邏的執事,慢慢削弱我們金石宗的實力。”
“直到最近,天雲宗知曉,我們金石宗這一批靈田收割在即,許多外門弟子都會著手準備收割。”
“就突襲清河坊市,截殺了無數外門弟子,宗門實力大減,又隻有一位金丹老祖…”
說到這,許管事搖搖頭。
恐怕現在,金石宗已經名存實亡了。
牧野也感歎了一聲,修仙界就是這樣殘酷,無論是修士還是宗門都是這樣,你稍微露出一絲弱點,都會立刻被敵人抓到,一擊致命!
從頭來看,這一切的起源,竟是…陳立。
許管事說到這,又是咳嗽了幾聲:
“如今金石宗名存實亡,我們便算是散修了。”
牧野點點頭,散修雖然自由,但肯定沒有苟在宗門舒服。
不說彆的,散修想要種田都不容易。
這外麵不受庇佑,沒有宗門的聚靈法陣,也沒有靈脈,根本無法滋生出特殊的靈田。
修仙界的種田,可不是你隨便找一塊田就能種的。
一般的靈田,都和靈脈息息相關。
許管事似乎看出了牧野幾分心思,他忽然道:
“牧小子,你想不想加入更大的勢力?”
“更大的勢力?”
“沒錯,我們東荒修仙界排的上號的大勢力。聽說過東荒天河宗麼?”
“天河宗?”
牧野略有耳聞,天河宗是比金石宗更強的宗門,旗下坐擁三大修仙城鎮。
每個修仙城鎮還有許多的修仙家族,這些家族的族長,起步都是金丹境修為,都擁有一條靈脈,堪比像是金石宗這種不入流的小宗門了。
天河宗更是擁有元嬰修士坐鎮,是東荒修仙界的一霸。
像是金石宗和天雲宗這種爭鬥,在人家看來,那就是小孩打架一樣。
隻是,這種級彆的宗門,自己的資質,人家看都不會看一眼。
便是那些大城的修仙家族,也隻會酌情考慮。
許管事掏出一枚信箋,信箋上有特殊的紋路,“你如果想,就去天河宗麾下的仙雲城,將此信箋交給一位名叫許嫦的弟子。她可以為你安排一些靈田,讓你在城中謀生。”
“這位弟子…與許管事是什麼關係?”牧野好奇問道。
“問那麼多做什麼?”許管事擺手,“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這…”牧野猶豫了一下。
這倒不是加入天河宗,許管事估計也做不到,隻是讓自己在城中有一個謀生的機會。
“這弟子,不會是你女兒什麼的吧?”牧野突然道。
“……“許管事。
好家夥,還真給說中了?
許管事輕歎口氣:“既然你猜到了,那也不瞞你。嫦兒從小就被檢測出有上佳的水係靈根,被天河宗收為弟子。而我這位父親,資質太差,他們自然不會要,就把我安排在金石宗,成為這裡的一個執事。”
“我原以為嫦兒去了天河宗,這仙道之路應該會一帆風順,未曾想到,她每每從信箋中都透露出壓抑,難受的心情。資源爭奪,同門算計,比比皆是…”
“她在天河宗隻有還算不錯的靈根,卻沒有資源,也沒有背景,更沒有家族,處處受同門弟子排擠。若不是她還足夠努力…”
“所以…”牧野若有所思,“許管事你就一直暗中資助你女兒修行?給他送資源…難怪你這麼窮…”
“杯水車薪罷了。”許管事自嘲的笑了笑,“我這一身修為也就這樣了,隻是希望嫦兒能在那邊好過點…最近她沒給我回信了,想必是閉關突破築基了。你帶著此信正好可以幫我去一趟看看她。”
“……”
大宗門也不是這麼好混的。
其實這世界不缺天才,隻是缺能成長起來的天才…
“你怎麼自己不去?”
“我總不能讓嫦兒擔心。”許管事搖搖頭,“她已經過的那麼艱苦了…未來能窺得金丹元嬰,我壽元所剩不多,她見了我,定會知道,到時候白費心神。”
“不值當。”
牧野默然。
“如果隻是送信的話,我倒是可以辦到。”
牧野點點頭,“最近我是不回去的。”
“沒事,你有機會去就是了。”許管事道,“反正她最近是在突破築基,肯定需要一年半載的。”
突破築基…
“你女兒多大?”
“我老來得女,嫦兒今年應該有二十出頭。”
“……”牧野。
二十就築基了?
牧野算了算自己的年齡,原身都快三十了,自己前世也快三十了。
若不是這些日子,自己一直打遊戲,原身估計還在練氣一二層掙紮,再過個上百年都未必能到練氣十層,更彆說築基了。
這和人相比,差距真是太大了。
說了這麼多,許管事恢複了不少,他調息一陣,起身道:
“就會說這麼多吧,這地方待久也不安全。”
“咱們就此彆過,以後都是散修了,說不定還能在其他坊市或城鎮相遇。”
牧野點點頭,朝著許管事揮了揮手。
後者給自己加了一個輕身術,就迅速離開此地。
看著一個練氣七層的修士,居然還在用輕身術趕路,牧野頗覺感慨。
許管事離開後,牧野也沒有留在此地,更沒有進入洞府。
這裡畢竟死了一位天雲宗的弟子,不趕緊走,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批?
牧野可不想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