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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皇陵。
岐山地勢極高,這種高,不是那種遠遠看著的高。
而是遠看感覺不是很高,但稍微靠近幾分,就能感覺到那種雄偉與壯闊。
牧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山。
很難想象,這地勢平坦的京州,會有此等險山要脈。
有種泰山的味道。
“這地方,靈氣比周圍更多一點…”
牧野暗暗咂舌,末法時代的世界,還有這種靈氣的地方,定然是有些不同的。
靈脈肯定沒有,但說不好有什麼天材地寶,亦或是妖魔穢物。
連附近的植被山林,都比其餘地方茂盛,不管怎麼看都是風水寶地。
儀仗隊停在了岐山腳下的山道上。
迄今為止,牧野還未見到鎮守在皇陵的精兵。
到這裡時,就需要皇室人員帶著隨從以及祭品,親自前往皇陵之中。
“小常子,你隨本宮進去吧。”
皇後起身,淡淡道。
牧野往後看了一眼,發現除了皇室人員,還有後麵那些抬著大紅繡布祭品遮蓋的太監和宮女。
這些太監宮女年齡較大,大都四五十往上,一個個麵無表情,莫不作甚地跟在眾人身後。
“皇後娘娘,這些人是?”牧野隨口一問。
“不該問的彆多問。”皇後將手搭在這個小太監的手上,那張莊重的麵容上多了幾分冷漠。
牧野望了望岐山,隱約感覺這地方看著是風水寶地,但不知為何讓他總有種生死險地的味道。
跟著皇後走了一陣,不多時,便已經到了皇陵門口。
周圍已經被此行帶來的禦林軍圍得水泄不通。
牧野也看到了雲夫人的身影。
她穿著朝廷官方發給的祭
服,麵容清美,渾身上下有著一股不屬於身邊幾人的尊貴氣質。
皇後腳步一頓,打量片刻,眸中生異:
“這個叛軍賊首,蠢不蠢不說,這氣質與膽魄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廢話,牧野心想,人家可是劇情女主。
雲嫻一路背上來到京州,其實途中遇到了幾次襲擊,但都被隨行的少許廓宇軍輕鬆化解了。
她自然不可能一個人前往京州。
到了京州地界,尤其是臨近岐山,想要來到皇陵,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讓廓宇軍駐紮在一地。同時前往岐山,不讓封魔人陪同,前往這皇陵重地。
她的行為,與之前牧野的猜測是吻合的。
她就是想一個人來這裡,解決一切。
門前。
幾位藩王望著眼前這個氣質絲毫不輸給他們的叛軍賊首,也是自稱先帝血脈的雲氏皇女。
“朕當初下詔書時,從未想到,你竟然真的會來。”
同樣身著白色祭服的皇帝,笑了笑,“還是真的一人來到此地?你說,朕是叫你皇姐好?還是叫你叛賊好?”
雲嫻寵辱不驚隻是看了一眼幾人,才緩緩道:
“都行。我今日來此,隻是為了祭奠先皇。”
“你一個賊子,哪兒來的臉皮和資格祭奠先皇?”一旁的齊王聲音尖銳如刺,“退一萬步說,你就算真是父皇之女皇室血脈,如今禍亂朝廷,掀起戰亂,使得三州百姓民不聊生。那也是實打實的叛軍!”
“謀反忤逆之輩!先皇在世,也饒不了你!”
後麵的牧野一聽,心中甚樂。
要說這皇帝看上去不老,三十未到,都說是昏君,可自己看起來,還是挺有些手段的。
自己不說話,反倒是身邊幾個兄弟開始說了。
尤其是齊王這廝。
大哥,你那香妃如今成為皇帝的寵妃,你難道就沒對這皇帝產生哪怕一丁點怨言嗎?
人家香妃當初好歹也是為了償還你的恩情,願意去找秦王的。
雖然,當時香妃其實內心的想法,除了還恩之外,也是為了另外找一個靠山。
但人家怎麼也是實打實付諸行動的吧?
“民不聊生?”雲嫻笑道,“齊王說笑了,在民不聊生這方麵,我屬實比不上您。不說那赤水河的洪災足以讓雲錦二州成為水中澤國,光是你那雲州的爛攤子可是讓姐姐我腦殼的疼了好一陣呢。”
“齊王府珠寶無數,偏偏雲州百姓卻沒幾個過得好的,那淪陷的雲州盆地更有妖魔無數。你養了數萬大軍,沒想著造福百姓,重建家園…不知你安的什麼心?”
“你!”齊王麵色一僵,指著後者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了。
“你說我是叛軍忤逆…”雲嫻道,“可我廓宇軍打得是廓清寰宇,除妖蕩魔的口號。何曾說過要謀反篡位?至於這位晉王…”
“你自個兒舉兵打到人家錦州,那錦州秦王不在,而我又與秦王修建運河早已結盟…”
雲嫻看著另一個正欲開口的藩王,氣勢淩人,“是你要奪你妹妹的地盤。並且,你居心叵測,想要奪秦王錦州,那錦州也是皇天後土,雖是秦王管理。但本質依舊是王朝土地。”
“你這不是謀反篡位之舉麼?”
“朝廷默不作聲,我身為盟友,豈能坐視不理?”
“先帝祖訓,若藩王有逾越反叛之舉,其餘兄弟可行那勤王之事,共同討之。”
“我,應該沒錯吧?”
幾個藩王一時間均是說不出來了。
牧野看得心中連連點頭,不愧是雲夫人。
雖然她不會武道,但其餘方麵的技能都是拉滿的。
“先帝子嗣不多…”這時,皇帝開口道,“非我天啟皇室血脈,不得入這皇陵。不知皇姐是先帝的哪位妃子所生?為何又會流浪在外?”
這點牧野其實也好奇。
倒不是沒問過,而是雲夫人說過,但隻是說是北涼王當年無意中寵幸得一位女子所生。
後來那女子,也就是雲夫人的母親在生下她不久後就去世了。那時已經早就離開的北涼王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而最初的沈家,則是她母親的護衛家族,後來也逐漸沒落,直至流落到了太平城。
但這番說辭,聽著就明顯感覺不完全是真的。
結合太後的事情,有可能是雲夫人在很小很小就走失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她的母親尚在人世,所以編的這麼一段真假參半的事情。
雲嫻同樣拿出了那枚玉佩,淡聲道:
“這是從天武王時代流傳下來的皇室玉佩,非天啟王朝皇室之人無法擁有。皇帝陛下可以想想,擁有這枚玉佩的,如今有幾人。”
皇帝一愣,打量了片刻,微微一笑:
“當年天武先祖派遣大軍上探冰原,下遊大海,曆經千辛萬苦,才得來這麼幾塊無名玉佩。”
“據說佩戴之人,能青春常駐,百病
不侵,壽命悠久。就命名為‘天賜神玉’,曆代擁有者無不是天啟王朝的佼佼者…流傳到父皇那一代,卻也僅僅隻有一枚。還是賜給了秦王…”
“沒想到你這裡還會有一枚…”
“如此…甚好。”
皇帝哈哈大笑,“既然這樣,那皇姐隨我入皇陵祭拜父皇吧,他若泉下有知,還有你這麼一位智慧卓絕的女兒,也定會欣慰的。”
牧野微微皺眉,總覺這皇帝怪怪的。
合著,這就承認了?
玉佩雖然能證明身份,但萬一是人家撿來的呢?
就不再刁難一下?
“這女人倒是厲害…”皇後低聲道。
有了皇帝的應允,眾多皇室成員,包含那些藩王的後代,皆是一列列走入皇陵中。
一進入皇陵,牧野就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
那種感覺,很微妙。
就像是…被注視的感覺。
哪怕是沒有開啟真實模式,牧野光憑這皇陵的裝飾,就感覺不太對勁。
皇陵內部,沒有想想的奢華。
這個建在岐山內部的皇陵,比牧野想象的還要樸素,簡單。
沒有複雜的機關,更沒有珠寶明玉。
唯一的特點,就是極其的空曠,周圍染著的燭火,將寬敞的甬道照亮如白晝。
同時甬道兩側,以及周圍還有許多形如石雕般的士兵。
他們一個個栩栩如生,麵容冷肅,手持兵戟,像是一尊尊雕塑般鎮守在兩邊。
直到甬道的儘頭。
牧野終於看到了兩個身著鐵甲,隻餘一雙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