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齊驍按約定, 與苗倫在外麵碰麵, 苗倫帶著手下,兩輛車, 齊驍也是兩車跟著他後方前行。
他坐在後座,目光盯著他處, 阿吉應該已經跟上他,他派人盯著苗倫,沒有絲毫風吹草動,那麼藺聞修的想法他便明了,利用他直接找到苗倫上家,這是最為簡潔的途徑。
想坐收漁翁之利, 藺聞修想得一手好計。齊驍嘴角噙著不鹹不淡的笑, 架著長腿, 悠閒的姿態聽著車內播放的音樂。桑傑跟在他手下之後,也習慣給他放些中文歌,他還是喜歡這樣的音樂味道, 聽著熟悉的語言和旋律,就像那些年, 他在國內的愜意時光。
幾年過去,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原來的生活是什麼樣,父母見不到, 連通電話都不敢打, 有時夜裡睡不著, 想著當時他說被部隊開除時,母親的傷心和父親的失望。
他故意惹惱父母,大吵一架,從家裡出來,這一走,五年了。
他在父母眼裡,是個逃兵,失望的眼神和話語,都是滴著心尖血的親人。他愧對父母,但他無愧天地。他不知道自己會為這份事業奮鬥多少年,也許,一輩子吧。
車子行駛在蜿蜒的山路,再經過筆直的大道,大道四處無遮擋,一眼望向後方,幾公裡外是否有車輛經過,都儘收眼底。
他讓桑傑放慢車速,沒過一會兒,後方遠處大道上出現一輛普通皮卡,他打電話給苗倫,讓他停車。
苗倫停車後,下車走向他,“驍爺,怎麼停車了?”
齊驍從兜裡拿出一支為遞給他,自己也點了一支,一個車裡,一個車外,兩人抽著煙,他沒開口,苗倫謹慎的盯著後方有車,但速度不快,時速三十左右。
“有人?”苗倫說著,手已經摸在腰間。
齊驍麵上平靜無波,推開車門下來,“走,撒泡尿去。”
苗倫一時不解,但目露凶光盯著後方的車,齊驍抬手搭在他肩上,“走啊。”
苗倫剛要吩咐手下警戒,被齊驍拽開,“屁大的事。”
沒過一會兒,那輛車駛了過來,一點點越過停下的幾輛車,阿吉給自己化妝成當地運輸工人的模樣,臉上抹得黑漆漆的,看著幾輛車旁,每個人都端著槍,他隻好把車正常駛向前方。
齊驍和苗倫從坡下上來,他叼著煙,信步走向苗倫的車,手在車尾下摸著,環了一周後,摸到一個指甲蓋大小的亮片。
苗倫罵了句,又指責手下廢物,被人在車上按了追蹤器都沒警覺,這他媽的要是誰背後給他一槍,他是不是早死了。
手下隻能認罵,確實沒人發現有人靠近這車。
齊驍讓苗倫坐他的車,手下的人和他的人一起擠一擠,一共三輛車夠用了。他讓自己的得利部下去開苗倫那輛車,車速六七十就好,開到指定的某一處,把車交給那裡的管事便可。
苗倫見齊驍如此警覺,又替他安排後續,原本對齊驍還存在的警惕,此時便更加確定倆人是一條道上的。
他們的車在下山處拐向另一邊,行車時間長達四個多小時,終於到達苗倫上家地盤。
阿吉知道齊驍謹慎,擔心自己不好隱藏,所以做了兩手準備,人沒跟上,莉亞那邊的追蹤器派上用場,他按指定地點跟過去,隻看到苗倫的車停在那,是一間修理場,工人已經把車架起來,準備維修。
阿吉急忙去摸追蹤器,還在原位。他急忙回話,說跟丟了。
莉亞跟藺聞修彙報消息,南絮站在遠處,但耳尖的聽著她的聲音,辨彆不出說的是什麼,心一直提著,生怕齊驍那邊出事。
齊驍終於見到了苗倫的上家,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微胖,啤酒肚,頭發半長垂過下頜,麵上笑容像尊大佛,這人名叫泰格。
泰格帶著齊驍去看倉庫裡的軍火,比苗倫的倉庫大出三四倍,重型武器也有幾十架,大軍火犯子,國際刑警的案頭上,都有他一筆。
“驍爺,想要多少,想要什麼,我這全能滿足你。”泰格嗓音粗啞,之前受過傷,聲帶受損,還能看到脖子下麵的傷疤。
“RPG火箭筒,迫擊炮。”
泰格咂了咂舌,一時有些猶豫。
“沒有?”齊驍開口。
泰格看向苗倫。
齊驍說:“錢不是問題,隻要有好貨。”
“跟我來。”既然是苗倫信任之人,泰格即使謹慎,人到了便希望促成交易。
齊驍跟他向外走,裡麵擺著一排排迫擊跑和火箭筒。他目光巡視過去,似漫不經心的挑選滿意的貨,他一步步走過,然後手拎起一個火箭筒,“這個還不錯。”
“俄羅斯貨。”泰格手下給他介紹。
齊驍把玩了會兒,放下,又走向前麵一些,又拎起一個,“這個夠新。”
“型號不新,但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他比了個手勢,齊驍早看出,就是我國丟失的那批武器。
“不要。”齊驍把東西一放,轉頭看其它的。
苗倫知道這批貨是半年前泰格進來的,一進就是大批量,現在買家一聽是中國軍方的貨,誰也不要。“驍爺,隻要不出金三角,這貨絕對沒問題,而且真的是好東西。”
“那也不要。”齊驍斬釘截鐵道。
苗倫看向泰格,他們在電話裡商量過,苗倫對齊驍了解,他的勢力範圍也不出金三角,這次要的貨也是大批量,正好附和他們手上貨源,兩人說好,爭取這批堆了大半年的貨出手給齊驍,否則壓著資金鏈也是一大問題。
泰格笑著說:“驍爺,做事這麼謹慎?”
“不謹慎哪能活到現在,咱們做的可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他挑眉一笑,眼底的光精明睿智。泰格點頭,“真不考慮,價格好說。”
“價格再好說,被盯上也是玩命。”他目光盯向其它武器,心裡盤算,從進門泰格和苗倫沒過一會兒,就有此打算,讓他消化掉他們積壓的貨,這次定是想儘辦法磕下他做成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