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到,黎肅將調來的兩隊百人的隊伍中留下五十人守在村裡,防止突發情況。
剩下的人再加劉崗村近半的村民向石門山出發。
兩個熟悉路的老獵戶帶他們抄近道,原本一個時辰的路,隻用了一半的時間。
石門山上的寨子本就是土匪窩,被剿匪之後一直空著,不知何時被流民占了去。
如果隻是好好生活,與周圍的村落井水不犯河水,那也是相安無事。
隻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從遠處看過去,寨門上方的瞭望塔還站著弓箭手。
大約是長久安穩,值夜的人很是懶散。
從到了這附近,一路歡快的暖寶就變得很安靜。
士兵誇她懂事,畢竟夜襲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怎麼看都有些不負責任。
她騎在白狼身上一路過來,不吵不鬨,可所有人還是做好了暖寶突然哭鬨的準備。
沒想到她卻如此安靜,甚至是沉寂。
沒人知道,此刻的暖寶或者說是小龍神正在經曆怎樣的思想衝擊。
她龐大的神識早早就鎖定了這裡,裡麵每一道氣息都在掌握中。
就在剛才,有個孩子出生,小小一隻像貓兒似的綿軟。
所有人看著那孩子的出生,沒有喜悅,隻像看到了一盤饕餮盛宴,貪婪地咽著口水。
那個隻來得及哭了幾聲的嬰兒,在她出生極短的時間,就變成了一盤鮮美的下酒菜。
產婦臉頰凹陷,雙眼呆滯,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稚嫩。
當她看到孩子被抱走的時候,眼中交錯著不忍和麻木。
還有一些不著寸縷,瘋瘋癲癲的少女在地牢裡嘶吼哭泣。
許多森白屍骨被隨意丟在地牢的臭水溝裡,這些人活著被當作牲畜死後同樣在肮臟的陰暗中難以解脫。
地下的瘋狂與地上的安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黎肅一身戎裝,聽完前鋒斥候的彙報後,揮手道:“動手!”
一直坐在暖寶身後的齊時晏突然握住暖寶的小手,“要不,你彆進去了?”
小人兒僵了一下,搖頭拒絕。
前世,這裡直到幾年後才因周圍村莊頻繁被屠而現世。
齊時晏尤記得當時那慘絕人寰的場麵,好似人間煉獄。
暖寶粉嫩的小臉上全是肅穆。
即使占山為王,流民和正規的軍隊也無法相較,不多時便被攻破。
“報告,共五十七人,已全部擒獲,無傷亡。”彙報的士兵身後正押解來許多人跪在地上。
“聽說,”士兵猶豫了一下,“有許多人被關押在山壁下的牢房裡。”
黎肅一聽便明白內有隱情,“帶路!”
他支開了劉崗村的村民,“你們去倉庫找武器和糧食,注意安全!”
暖寶笑眯眯對父兄撒嬌,“暖寶也要去看看。”
蕭永福哪裡知道那麼多,隻央求黎肅保護好女兒。
沿著石洞往下走,濃重的血腥味和惡臭混合出奇怪的味道。
那些士兵都忍不住拿出手巾將嘴捂住,隻有暖寶像沒有感覺一般。
齊時晏掏出個乾淨的帕子折成三角麵巾給她係上。
“啊——”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