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從劉秀春家出來,跑過去攔住了從家裡衝出去的幾戶,“你們跑什麼?跑什麼?”
一個叫劉梅生的,大概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火氣大的很,“你說,劉秀春兒子是不是得了鼠疫?你為什麼不讓我走?為什麼要讓我們待在屋裡?”
暖寶被他吼得退了好幾步,得到消息的裡正也不自我隔離了,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梅生,你是想乾啥?”裡正二話不說,照著劉梅生就是幾巴掌。
“讓你們待在屋裡,是為你們好,門窗關上,保護的是你們自己!你吼什麼?”
劉梅生看見暖寶還能吼,在裡正麵前,那就隻有被打的份。
“叔,那可是鼠疫啊!我們害怕難道還不能跑嗎?”即使害怕裡正,但為了自己的生命,他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裡正冷笑,“那我問你,你知道彆的地方哪裡沒有鼠疫?”
那小夥被問的一愣,他當然不知道了。
“你現在覺得你家安全還是彆的地方安全,你覺得人多的地方安全還是人少的地方安全?”
劉梅生似乎明白了裡正的意思,也認同了裡正的說法。
但這不代表他不害怕,“我家就在他們家隔壁啊,我也是有老有小的人,我真的害怕啊!”
裡正看了眼他身後的老婆孩子,卻沒有爹娘,眼中便閃過一絲很隱晦的鄙夷。
“害怕就更彆出來了,到時候會有藥給你們預防的,有任何症狀馬上說。”
裡正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必要的時候可以非常狠辣。
暖寶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看著劉梅生一家都進去了,這才紅著眼眶伸手要裡正抱。
裡正心疼極了,“我都揍他了,不難受了。”
從來都肆意妄為的暖寶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一下子受了那麼多氣,她窩在裡正懷裡不吭聲。
劉梅生他們回去後,也是氣憤不已,他媳婦徐氏抱著才半歲的小兒子恨恨道:“我們要是染上了,看我不偷跑出去,反正不能活了,我肯定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劉梅生沒有接話,但從表情卻看出來他是認同徐氏的話。
剛才兩個人抱著孩子跑出去並沒有叫上他爹娘,此刻回來看見廂房窗口的兩張老臉,也有點尷尬。
兩人轉過頭快步進了屋裡。
劉梅生爹娘相視而望,眼中都是蒼涼的無奈和失望。
暖寶窩在裡正壞裡緩了一會,心情漸漸平穩,這才從她的小布兜裡掏出一個灰色的三角麵巾遞給他。
“爺,把這個一直戴上,再把這個吃了,你不會有事的。”暖寶拿出一個像糖豆的粉色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