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晏南衝著扭到自己這邊的項穗穗,張口:“你們確實辛苦……”
項穗穗本來心裡就不開心,剛才坐上來的時候,好像還忘記了口袋裡的雞蛋糕,這會兒說不定都碎的不能吃了。
她是越想越生氣,還要被身邊的這個男知青指責,不由得委屈起來。
“我說了我不要!”
路晏南看著身旁向自己抗議的小臉,嘴裡的話頓時卡殼了,等孫娟催促,才繼續道:“既然沙知青這麼勞累,還是多在縣城休息吧。”
孫娟頓時咋舌,她看著路晏南斯斯文文,覺得肯定會為她們說話,才開口向他求助,沒想到他拒絕得乾脆利落。
趙大隊長這會兒帶著婦女主任回來,發現人還沒坐好,就趕緊催促著王老頭駕車,讓婦女主任帶兩個女知青先找地方住。
驢車慢慢走了起來,雖說慢悠悠的,但好在平穩,幾個知青路途奔波,也很勞累,就閉上眼睛休息。
項穗穗見身邊的男知青也閉上眼睛,這才大膽地看了起來。
高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穿的衣服也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褶皺,就是頭發有點長,把額頭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怪不得那個女知青不找其他人幫忙,項穗穗心中腹誹,看著就是好欺負的弱家夥,恐怕就是要和彆人打架,都要先把眼鏡取下,袖子挽起來的那種人吧。
不過瞧著比那個假斯文的許英傑好多了。
路晏南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動,旁邊女孩的目光實在是太過肆無忌憚,他想忽視都不成。
怎麼!
她怎麼靠了過來!
路晏南最終還是忍受不住,現在這個距離他已經是極限了,最後還是睜開了眼睛,想要出聲勸誡。卻發現旁邊的女孩在口袋裡摸索著什麼,剛才靠近的隻是她不斷動作的胳膊。
因為車上的人多,幾個人都坐得很近,項穗穗半天才把口袋裡的點心摸了出來。
項穗穗翻開紙包,裡麵果然已經變成了碎屑。
沒事,還能吃。
察覺到身邊的視線,項穗穗抬眼望去,正好和路晏南對視。
“你,你要吃嗎?”
項穗穗特意掐著嗓子,擔心其他人聽到了,她這點碎麵包可不夠分的。
“不用。”
聲音還蠻有質感的。
項穗穗剛想再客氣客氣,駕車的王老頭一個踉蹌,驢車上的人就猛地向前撲去。
“哎呀——”
“王叔你這——”
“對不住各位了,路上不知道哪來的石頭。”
項穗穗也猛地撲向前方,隻是不小心倒在路晏南腿上,不過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裡的紙包上。
裡麵怎麼什麼都沒了!
項穗穗剛想開口,借著月光就看見了路知青的鞋子上麵都是雞蛋糕的碎屑。
“對不起——”
項穗穗嘴裡說著抱歉,心裡都快委屈壞了,早知道就早點回去了。
“沒——事——”
路晏南幾乎咬牙切齒道。
看著仍舊趴在自己腿上,盯著自己腳上不停歎氣的項穗穗,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路晏南終於按耐不住,一隻手將項穗穗提了起來。
見項穗穗看向他,勉強扯了扯嘴角。
“坐好。”
“哦,好。”
項穗穗心想:這個路知青還挺不錯的。
到了項家,趙大隊長親自解釋回來晚的原因,因此項爸項媽也沒怎麼怪罪她。
趙大隊長送幾個知青到了知青點,安排了一係列事項之後,就讓他們新知青和老知青彼此熟悉。
待了幾年的羅鬆給他們講了怎麼上工、吃飯,最後問他們還有什麼疑問。
見路晏南舉起手,羅鬆有點詫異。
“路知青,有什麼想問的嗎?”
“請問,哪裡可以洗澡?”
羅鬆愣了一下,而後看路晏南穿著整齊的樣子,頓時理解了。
“洗澡要自己去村頭或者村尾挑水,然後去灶房那邊燒水,現在天晚了,你們早點休息,明天再洗漱吧。”
路晏南點點頭,隻是等晚上眾人都睡著了以後,才自己一個人在村子裡走動,偶爾聽見幾聲狗叫。
等找到村裡洗澡的那條河,將自己的腿上,腳上洗的仔仔細細,直到皮膚發紅才勉強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