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嘴角帶著些許譏誚的弧度,目光清淩淩看著安越,眼珠漆黑而銳利,是一種清晰直白直抵人心的視線。

教人無所遁形。

安越失態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冷凝麵前維持不住他的高高在上,他自持的所謂的驕傲淡然的貴公子氣度。

“從來都是我,”冷凝一部不退,她的淡然平穩中有一種誅心的力量,仿佛在步步緊逼,“我主動投射在你身上的情感,我可以不求回報,因為我心甘情願。那麼現在我想收回了也是我的事,你也沒有置喙的權利,難道你就從來沒考慮過這些嗎?還是你以為我冷凝是一件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你的所有物?安越。”

安越整個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還是這樣,看似強悍優越的外表下實則不堪一擊,冷凝遺憾地挪開了視線,安越大概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更想不明白這些。

一直以來,他以為的他和冷凝交往的那幾年是他在主導,冷凝是他陪襯是他的附屬是他一句話可以讓她改變主意的人,卻沒想到事實完全相反,隻是冷因為凝在冷靜地遷就,冷凝做的所有事從來都是建立在自己願意而不是安越的吩咐上,主動權從來是在冷凝身上。

冷凝給予他才能得到那些,當安越背叛放棄這段感情,冷凝沒義務再為對方做任何事,她放手放得是乾乾脆脆。

反觀安越,不願付出卻妄想得到她人的奉獻,沉溺在冷凝給的舒適圈中不願意出來,甚至因為冷凝不再替他解決問題而心生怒意,進而來問責於她。

所謂的臉大如盆倒打一耙不過如此。

最要命的是他還給他的問責戴上一個冠冕堂皇的帽子,讓自己處在一個道德的製高點上,這個,才是惹怒冷凝讓她揭開安越嘴臉的真正原因。

“你!你會後悔的!”安越丟下這毫無意義的幾個字狼狽離開。

冷凝轉身回了彆墅,一邊給柯霜打電話。

“查出來了嗎。”

隻聽那頭柯霜飛快道:“查出來了boss!是安家的安雪,安雪買通了當初拍照的一個狗崽,新聞通稿和水軍都是她找的人,至於目的——”

柯霜沉吟了幾秒鐘後,試探說:“可能是單純不喜歡老板你?”

雖然柯霜也十分想不明白那位安雪小姐為什麼會討厭一個幾年來逢年過節會給她送禮還給她送各大頂級娛樂會所至尊vip卡的人?

想起是自己曾經親自送過去的會員卡,柯霜心裡為老板不高興了一下,於是就特意說一句,“老板,你以前送給安雪的那些vip卡現在還要不要……”天殺的那可都是消費的老板的錢,狼心狗肺的安小姐。

“停掉,把給過她的所有卡都廢掉。”電話裡冷凝的聲音淡淡的。

柯霜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是的boss!”

柯霜正要掛斷電話,裡頭又傳來冷凝的聲音,“安雪沒那樣的腦子,我懷疑她是被人給當槍使了,當然更有可能是安世鐘的意思,稍稍利用一下自己女兒而已他做的出來。柯霜,讓人去盯著安世鐘,發現什麼再來告訴我。”

安世鐘和安雪的父親,安家現任家主。

柯霜領了任務去做事了。

蹬著高跟鞋哢哢哢走得又穩又快,翻開她工作的小本本逐一給冷凝送出去的至尊vip卡的公司會所打電話,唰唰唰全給注銷了。

撂下電話,簡直神清氣爽。

不願意多耽擱一分鐘,以防被安雪多用出去一分錢,不然她的心會痛。

同一時間。

安雪剛帶著幾個朋友剛做完美容,她在朋友麵前一向大方,經常請她們這個那個,送起禮物來也從不心疼,所以安雪身邊還真有不少願意捧著她的人。

這次也一樣,說了她請客,拿出手包,優優雅雅翻抽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安小姐您稍等。”工作人員雙手接過卡,電腦上進行付賬。

然而一分鐘後,工作人員一臉尷尬遞回了這張卡,說:“抱歉,安小姐,您能不能換一張卡?”

安雪眉頭一皺,臉就拉了下來,“你說什麼?我從來都是用這張卡的,這是你們家的vip卡,你是新來的?讓你們經理過來!”

員工並不是新來的,她也認識安雪知道她是熟客,可是剛才支付失敗她在電腦上一查,發現這張卡在幾分鐘之前被注銷了。而且,持有這張卡片的主人名字姓冷,並不是眼前這位安小姐。

但工作人員支支吾吾的表情讓安雪更加生日,隨即大聲招來了經理。

並且厲聲指責,“你這裡的人到底會不會做事!”

經理一來就先向安雪道了歉,隨後拿過員工手裡的卡自己上前操作,幾秒鐘後看著屏幕眼睛一動。

然後禮貌把卡遞了回去,冷靜說:“不好意思安小姐,您的這張卡已於二十分鐘前實名注銷,所以,麻煩您換一張卡支付。”

“注銷?”安雪大聲叫出來。

臉色乍變,非要人家給她看了才相信,此時她身邊幾個人已經小聲在說“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還有一個人對安雪說:“安雪要不我們自己付算了。”

安雪覺得自己的麵子被人從臉上拉下來放在地上踩,難看極了!

她儘量維持住實際早已暴露的表情,另外從包裡掏出一張卡,咬著後槽牙說:“用這個。”

一群小姐出了美容院,大家見安雪臉色不好,就都找個借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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