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烜原本沒有打算對明舒做什麼。
或者說, 他一半是在跟明舒說著情話,一半其實是在跟她宣示著主權,警告著她。
他從和郡王的行為中已經猜出他想要做什麼, 而福安長公主讓明舒單獨陪著和郡王逛園子,也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他大概知道福安長公主會和明舒說什麼。
所以他要告訴明舒,她是他的女人。
他不會碰其他的女人。
她最好也不要有什麼二心。
所以,僅此而已。
但明舒的反應太大。
她刹那間的僵硬, 無處安放躲避的眼神, 迅速緋紅的肌膚, 還有水□□滴的眼睛, 都讓他差點克製不住。
她就在他麵前, 就在咫尺之間。
他看著她, 頭腦一熱,差點就把她拉入了懷中。
可他畢竟是一個自製力超強之人。
這個時候當然不是最好的時候。
看他不過說了幾句話, 就把她嚇成這樣, 如果他做出什麼, 還不知她會是如何反應。
他忍著悸動和衝動放了她離開。
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嘴角不由得掛上了一些笑意。
他很清楚, 明舒可不是什麼養在深閨,跟男人說句話就要羞得腦袋鑽到地裡去的那種女人。
她前幾天不還在馬場和人騎馬,還召了人上門提親, 今天不還陪著彆人逛了園子嗎?
這樣一想他的笑意又收了。
該死的, 以為他離得遠, 就跟他搶女人嗎?
***
明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自己房間的。
她出了院子, 被風吹了吹。
臉上的熱度才稍微散了下去, 心跳也慢慢緩了過來。
明舒懊惱。
她這是怎麼了?
天哪,她也太沒出息了。
麵對趙景烜,她一定不能這樣被動,被他帶著走啊。
否則將來有她哭的時候。
是太突然了。
她跟自己道,是他出現得太突然了。
又剛好被他抓到自己陪個男人逛園子,還是個跟自己求親,不錯的男人,所以自己才有點心虛,氣勢上被他壓了過去。
下不為例。
她心道。
她轉頭問香草,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她記得出門時香草好像跟她說了句什麼,但當時她急著離開,哪裡顧得上理會她。
香草看著自家姑娘這副不正常的樣子很是擔心,道:“姑娘,你,你的麵色很紅,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是不是今天下午在外麵走得久了?奴婢讓人去叫何太醫過來給您看看吧?”
明舒:......
她咳了一下,正色道:“無事,是先前走得久了有些熱著了,不礙事的。等會兒到母親的院子裡你也不要多說什麼,免得母親聽了擔心。”
說完看香草有些不讚同,還是很擔心的表情,就補充道,“今天有些晚了,你待會兒讓人給我熬一些消暑的綠豆粥備著,我晚上回來喝,明天早上再看看要不要叫何太醫過來看看。”
香草這才忙應下了。
明舒想了想卻又道:“你現在就過去跟小廚房的人說吧,我在這裡等你。”
香草:......
她有點莫名其妙,這麼急嗎?
而且這事她打發個小丫頭過去就是了,用得著自己親自去碼?
可是她聽明舒的話聽慣了,在明舒堅持的目光下不敢有什麼異議,隻得心懷疑慮地下去了。
香草離開,明舒轉頭就對青蘭道:“青蘭,你等會兒準備些點心和飯菜送到我房間。”
青蘭一愣。
她抬頭看向明舒,明舒對她做了一個口型,青蘭麵色一變,便低頭應是下去了。
***
“阿娘。”
明舒入到長公主院中,看到坐在軟塌上翻著書的長公主就喚道。
長公主看她過來,放下了書,喚了她到身邊坐著,一邊讓人備飯,一邊招呼明舒去吃桌上的荔枝。
那東西長公主不愛吃,嫌熱氣重,但明舒愛吃,當季她便都讓人常備著。
明舒就伸手拈了一顆到手上剝著,一邊就開口問道,“阿娘,今日那個和郡王是怎麼回事?”
長公主聽她問起這個,就揮了揮手讓服侍的人全部退了下去,再笑吟吟地看著女兒,沒答反問道:“舒兒,你覺得他怎麼樣?”
明舒被她這一笑一問簡直弄得頭皮發麻。
主要是她才被趙景烜“捉-奸”,心裡有鬼。
她能覺得他怎麼樣?
她母親此時說這話的表情語氣分明就是在問她雲英未嫁的女兒,“女兒,你覺得他怎樣,如果不錯,阿娘就定下你們的婚事”......
她已經有婚約了啊啊啊啊!
那個人現在還正凶神惡煞地坐在她房間,她還不知道今晚要怎麼打發他!
明舒四處張望了一下,生怕身邊藏了趙景烜的人,這話就會立即傳到他耳中似的。
她齜了齜牙,權當是笑了一下,然後道:“還,還好吧,他是一個很好的將軍,感覺是對皇帝舅舅和大周都忠心耿耿,死而後已之人。”
所以皇帝要他弄死自己,他肯定會真的弄死自己的!
“阿娘,您知道他來江南做什麼嗎?還有他跑來舅舅家提親是什麼意思?”
明舒迅速轉換重點問道。
可長公主不懂得明舒的心。
她笑道:“他說他對我的女兒一見鐘情,想要走正規的提親流程,所以就請了家中長輩上門提親。”
明舒好險就被剛遞到口中的荔枝給噎死。
她吞了荔枝,很有些不可思議道:“所以,阿娘,他到底想做什麼?皇帝來讓他做什麼?不會是真的跟我有關吧?”
她心裡已經有答案隱隱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