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1 / 2)

皇寵 五葉曇 7725 字 9個月前

京城, 長公主府。

夏老夫人聽了長公主的話麵色就是一僵。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眼中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她有些艱難道:“我知道,公主, 我知道不管外麵的傳言是真是假,但有一點必然是真的,那就是老二的死肯定和太子有些關係。就算以前我們從未想過他身為太子竟然會做出如同傳聞中那樣賣國不堪之事,但老二的死卻一定是因他而起。”

“我們都以為是因為太子, 北鶻才會突襲青州城, 但卻也從未想過老二之死, 舒姐兒的失蹤都會是太子所為。”

“所以這些年你心灰意冷, 避居不出。國公爺無心朝堂, 我也終日念經拜佛, 但卻也未阻止過老大接受太子的重任,未阻止過皇後對你大嫂的不停拉攏示好。是我們缺乏了警覺心, 等發現你大嫂心性已歪, 卻已經為之晚矣。”

“公主, ”

說到這裡, 她雙眼已經泛紅滿是濕意,道,“公主, 皇後的確是有讓珠姐兒入東宮之意。但既然我們已經知道老二之死, 還有舒姐兒幼時所受過的苦都有可能是太子所為, 那麼我們還怎麼可能把珠姐兒嫁去東宮, 替他掩飾罪行?”

“發生了這些事, 國公爺已經打算讓世子稱病不再上朝,我也已經命了你大嫂讓珠姐兒稱病,就說是憂心你的病情成疾的,若是皇後再召她,就隻說她此時無心嫁人即是。隻是公主,我們可以避,但再避,我們也都是大周的臣子,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皇後會讓陛下下旨,將珠姐兒賜婚給太子。”

夏老夫人麵上此刻的表情痛苦又憤恨,悲涼又無奈。

十分感染人。

長公主是相信她的。

相信她的確是痛苦的,心裡也是恨著皇後和太子的。

可那又怎麼樣,即便是恨著,隻要太子得勢,也不會妨礙他們繼續受著太子的“恩寵”。

長公主想到丈夫的死,想到女兒失蹤差點被賣入花樓,回京途中一路的追殺層出不窮,到最後連屍體都不放過。

就像是趙景烜說的,如果女兒跟著自己回京,自己真的能護得住她嗎?

再想到國公府卻是一路繁花似錦。

踩在自己丈夫和女兒血肉屍骨上的富貴花。

她的心就冷了下來。

她看著夏老夫人,笑道:“所以母親今日過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讓我出麵替你們擋了這個婚事嗎?如此你們就可以躲在我的後麵,就算是皇後和太子要惱恨,恨得也是我。”

“將來如果太子能繼續登基,你們還有轉圜的餘地。而太子需要國公府遮掩他的罪行和醜陋的麵目,將來也必定會繼續恩寵著國公府,如同過去這十幾年來一樣對嗎?”

夏老夫人的麵色一下子僵住。

看著長公主像是不認識她一般。

是,長公主是任性傲慢,對人說話從不留情麵,但夏老夫人行事一向明理寬和,長公主又深愛她的次子夏成拓,因此也就對她多了幾分敬重和忍讓。

因此這麼多年來兩人都相處得很好。

夏老夫人想要做什麼,例如勸長公主替次子過繼長子的幼子幼女,長公主雖然心底其實是不願的,但水滴石穿,最後到底還是都順了夏老夫人的意。

她再沒想到她今日會對她說這麼不留情麵的話。

可是長公主的話還沒說完。

她一直因為夏老夫人是自己丈夫的母親而守著一條線。

但那條線一旦鬆開,多年來積聚的不滿和寒意就全都傾泄而出了。

長公主繼續道,“但如果太子做的那些事情被宗室和眾大臣查出屬實,那麼今日你們退朝之事,拒婚之事就會是你們過去是被太子蒙蔽,最後得知傳言就和太子決裂的明證,然後又能借著我的勢,繼續讓國公府受新帝恩寵,繁花似錦下去,是嗎?屆時夏明珠應該還能得到更好的婚事,例如嫁給新君,是嗎?”

“真是打的如意的算盤。可惜,我卻不願再被你們利用,拿來當槍使,當盾牌和梯子用。我和你們之間,不過就是我的丈夫而已。”

“我的丈夫死了,你們英國公府踩在他的屍骨上,吸著我女兒的血得以延續了英國公府的爵位,又哄騙著我替夏延林和夏明珠分彆求得了伯爵和縣主的位置。”

“既然你跟我說,當初你們是被皇後和太子蒙蔽的。那行,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你長子的那個世子之位,夏延林,還有夏明珠的爵位,都是你兒子和我女兒被人害死換來的。”

“你們若是把他們的死看得比國公府的前途,比夏成倧,夏延林,還有夏明珠的爵位看得更重,那麼就讓國公爺上書請奏,請陛下收回他們的爵位,徹查青州之戰,還有我女兒當年被北鶻人追殺,此次回京一路被人暗殺的真相。”

“那麼,我就信你們的真心,我也會繼續敬重你,是成拓的母親。”

“否則,從今往後,我夫雖然還是成拓,但你們卻和我再無瓜葛,你們的事也再不關我事。”

夏老夫人的麵色慘白。

她看著長公主冰冷的眼睛,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了。

***

文和二十一年,十二月初。

在燕王世子的未婚妻蘭嘉縣主“病逝”的消息傳出半個月之後,西北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華同暉派了長子華文濤去了北疆燕王府。

明麵上是商討戰後邊防布置和戰後民生安排的問題。

實際上華同暉卻是命了華文濤前去和燕王府談燕王府和華家聯姻的事情。

華文濤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妹妹華西蔓。

華文濤是華同暉的長子,性情穩重。

他來之前受了父親指令,但同時也被母親華夫人召了作了一份深談。

他對這樁婚事既不像他父親那樣胸有成竹,勢在必得,也不像他母親那樣悲觀和憂慮。

他覺得,要不要嫁總要摸清楚了情況再說。

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了很多功課。

包括燕王府的情況,北疆世家的情況,還有趙景烜的情況。

連華西蔓都知道了趙景烜新寵上了一個小姑娘。

這事他自然也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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