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早間雖有些瞌睡,這會卻已清醒了,擰著眉心?道:“霆哥哥,她定是為早上的帖子來的,我把她趕走,馬上就回來睡覺。”
賀時霆給?楚楚擦完臉,直接把楚楚抱到床上,道:“不必理會她。”
楚楚也不想理會衛國公夫人,可又怕衛國公夫人非要帶走賀時霆,巴巴地拉著賀時霆的衣袖問:“你不會和她一起去國公府吧?”
“不會,我的家在這。”賀時霆也上了床,他給?楚楚蓋好被子,搭了搭她的背,道:“好了,睡覺。”
楚楚今日起得?太早,午飯前就打了好多個瞌睡,賀時霆擔心?她再不睡會頭疼,一心?隻想哄她先睡個午覺。
不久,楚楚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待身邊的小姑娘逐漸睡熟,賀時霆才出門。
他對門外的謹和道:“你去傳話給?衛國公夫人,就說楚楚正在休息,沒工夫見那些個不知所謂的人。”
謹和應喏。
衛國公夫人在前廳等了很久,喝茶喝得?小腹微脹,卻一直麵不改色地坐著。
聽到謹和的傳話後,她淡定的神情就維持不住了。
誰是不知所謂的人?
這話說得輕蔑又放肆,完全沒把她一個國公夫人,一個長輩放在眼裡。她以為是楚楚說的,恨楚楚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是一個賤婢!
但衛國公夫人還是竭力維持著體麵,為了衛國公的交代,強撐著笑道:“我可以等楚楚姑娘休息好。”
謹和把這話傳到賀時霆那裡,賀時霆眉眼不動,冷聲道:“她愛等,便讓她等著。下次我不在,她若敢上門,不必上報,隻把她留在前廳喝茶即可。”
衛國公夫人等了一下午,灌了滿肚子的水,也沒等到楚楚出現。她討了個沒趣,心?中既惱恨,又有些慶幸。
雖然自己被這賤婢折辱了,事情也沒辦成,衛國公定會不悅,但如?若賀時霆果真?不肯去祭祖,她反倒有機可乘。
次日,賀時霆下朝後,被衛國公攔住了。
他冷漠地看著自己的這位父親,衛國公被他的臭臉氣得?臉色也不好看。兩人之間氣氛奇怪,路過的朝臣個個都忍不住瞟向他們。
衛國公頓覺丟臉,扯著賀時霆的
手臂,把他拉到人少的路邊去。
賀時霆哪裡會任他擺布,淡淡地甩開他的手,“有話便說。”
因為尚在宮中,衛國公不敢喧嘩,隻能低聲罵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賀時霆懶得?聽他教?訓人,抬腿便要離開。
衛國公低喝:“給?我站住!”
賀時霆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問:“衛國公還有何事?”
衛國公被賀時霆的稱呼惹得大為光火,“好,好啊,如?今連一句父親都不肯喚了!”
賀時霆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衛國公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為防他說出什麼話把自己氣死,搶先開了口。
“年三十那日你必須回家過年,今年的祭祖,由你主持大局。”
衛國公把這句話說完,心?中大定,等著長子滿臉驚喜地應好。哪想長子完全不領情。
賀時霆冷笑道:“前幾日不是還上折子請封賀時輝為世子?祭祖之事,你讓賀時輝去就是了。”
衛國公被他的態度氣得?一噎。賀時霆這個逆子!他既知道自己求請陛下封小兒子為世子,自然也知道陛下已經拒絕了自己,如?今自己示弱,他居然敢借著此事嘲諷自己!
若不是昨夜衛國公剛把小兒子打了一頓,導致小兒子起不了床,這會兒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他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不是非賀時霆不可!
想起這件事,衛國公又氣又心?疼。
小兒子昨日在青樓一擲千金,買了一對雙生花魁回來。他為示懲戒,把小兒子打了一頓,小兒子現在還躺在床上。
衛國公平生最好麵子,如?今長子要娶丫鬟,次子迷戀妓子,賀家生生淪為了京中的笑柄。好在長子到底是功成名就了,祭祖時還能挽回些顏麵。
但這些隻不過是衛國公的一廂情願,賀時霆並不想給他這個顏麵,他直言不去國公府過年,便轉身離去,彙入了那幫離宮的朝臣中。
衛國公氣急敗壞,又不願讓他人看自家笑話,沒到人群中去拉扯賀時霆。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
中午宮中有宴,楚楚一個人吃了午飯,覺得?沒滋沒味的。
她吃完飯,把年下大大小小的事粗略檢視了一番,賀時霆便回來了。
“霆哥哥!”
他尚未
到正房門口,那小嬌嬌就跑出來迎了,跑得?太快,收不住,一頭紮進賀時霆懷裡。
賀時霆把撞得?暈乎乎的小姑娘抱起來,往屋內走去。
他換下朝服,穿了身輕便的衣裳,一出來,就見楚楚拿著個碩大的白玉碗,裡麵滿是金珠和金兔子金蜻蜓等物。
賀時霆眉目舒展,含著輕鬆的笑意,開口道:“這是做什麼?”
楚楚頭也不回地說:“包餃子要用的。”
她檢查了一遍白玉碗中的金珠等物,把玉碗遞給?謹和,讓她洗乾淨後,再拿開水燙一燙。
賀時霆眉梢微抬,臉上的笑意愈深,“感情我今夜要吃的是金餃子?”
楚楚拉著他去外間和自己一起包餃子,邊走邊道:“在餃子裡吃到金子,預示來年福運連連。”
在餃子裡包金子是本朝習俗,誰吃到那個包著金子的餃子,就說明誰來年會福運昌盛。沒有金子的窮人家,便以碎銀或銅板代替。
倒沒聽說有誰會一口氣包這麼多金子在餃子裡。
楚楚淨了手,拉著賀時霆一起包餃子,在每個餃子裡都包上金珠或金飾。
她一本正經道:“這樣就不用擔心?誰吃不到,來年的福氣不夠了。”
這些金珠金飾是上次襄王走後,賀時霆命人打出來給楚楚玩的,什麼尺寸都有,楚楚特意挑了幾袋大小合適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