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件事,賀時霆這?幾日回來得比平常更晚了些。
楚楚等不到他,便點著燈,躲在?寶樓裡雕琢自己那對玉佩。
那是一對龍鳳佩,分開看是一塊龍佩和一塊鳳佩,合在?一起則呈現龍鳳纏繞的模樣?。
楚楚預備在?大婚的時候把玉佩送給賀時霆。本來婚期還遠,她還能慢慢雕琢,但現在?時間緊,她又不想讓賀時霆提前知道,隻好把活都藏在?晚上,每天偷摸做一點。
嚴家?之?事鬨了幾日,雖讓襄王的勢力受了些打擊,但並未傷筋動骨。
隻是這?樣?一來,晉王又占了上風。
事情剛告一段落,晉王妃便上門拜訪。
楚楚原想推說不見,可?晉王妃卻讓人傳話,說自己手上有楚楚的聘妾文書,楚父已經將楚楚許給晉王做妾了。
妾不同於側妃,不算主子,納進府裡不用走複雜的流程。晉王若是要納,也不必經過誰的同意。若有人拿欽天監的結果說事,隻需再?找個?高僧編套說辭就是。
這?事倒有幾分棘手。
楚楚換下家?常衣裳,梳洗打扮,打算去前廳會會那位晉王妃。
“晉王妃安好。”楚楚進了門,先給晉王妃行了一禮。
“楚姑娘快彆拘禮了。”
晉王妃說著,把楚楚扶了起來。
楚楚抬頭?,隻見麵前的人一身秋香色衣裙,首飾簡單華貴,
氣質溫柔清潤。
晉王妃見楚楚看向自己,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
楚楚和晉王妃一道坐下,讓謹和呈了幾樣?茶點上來,笑道:“府裡的廚子手藝不精,好在?還有幾分巧意,王妃見多識廣,千萬彆見笑,賞臉嘗嘗吧。”
晉王妃笑著用了一塊千層菊花酥,心中微訝。她原以為楚楚隻是個?美貌草包,不想倒這?樣?落落大方。
想到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晉王妃不由生出些許酸意。
壓下心裡的酸意,晉王妃和楚楚聊了聊。
楚楚明知道晉王妃手裡攥著楚父簽了字的聘妾文書,卻絲毫不急,無?論晉王妃如何?拋出話茬,就是不接,東拉西扯地聊著衣裳吃食等閒話。
晉王妃沒?想到楚楚小?小?年紀就這?樣?沉得住氣,繞了半天彎子,最後隻好直言道:“楚姑娘知書識禮,想必明白何?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楚楚沒?回話,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吃了塊小?酥餅,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喝了口茶。
見晉王妃臉上溫柔的笑都要掛不住了,楚楚才有些失落地道:“王妃父母雙全,自然?對這?話深有體會,可?惜楚楚生父早逝,生母不久前病逝,並無?父母之?命可?遵。”
她說著,仿佛被晉王妃提起了什麼傷心事,眼眶都紅了。
晉王妃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楚楚用帕子捂住臉,假裝要哭。
其實是想遮住嘴角的笑意。
她自小?到大,從?楚父的隻言片語中,猜出自己不是他的親女。但楚父為了要楚楚給他掙錢,從?未承認過。
那日,楚父和她那個?弟弟來鬨,賀時霆把他們抓起來,拷問出楚父果然?不是楚楚的生父,楚楚是楚母帶著嫁進楚家?的。
所以楚楚在?籌備和賀時霆的婚禮時,並沒?有想起楚父。
楚父都不是楚楚的親生父親,他簽的聘妾文書又哪裡能作數?
楚父和楚楚的弟弟在?去定平院鬨過之?後,就被賀時霆關到京郊的莊子裡,派了人嚴加看管。兩人有飯吃有衣穿,但終日勞作不休。
這?不算什麼很嚴重的懲罰,隻是那兩人都是懶骨頭?,讓他們勞作簡直是要了他們
的命。
想到這?裡,楚楚又有些疑惑,晉王到底是如何?找到那個?莊子,還把人帶到官府去弄那勞什子聘妾文書的?
這?時,晉王妃開口了,“既然?楚姑娘生父早逝,那繼父說的話自然?也作數的。”
賀時霆闊步走進前廳,冷笑道:“王妃多慮了。楚楚雖然?生父早逝,但家?族宗長還未死?絕,她的婚事輪不到一個?外姓人置喙。”
晉王妃不是傻的,若楚楚果然?不是楚父親女,家?中還有宗老,怎麼從?來不曾聽說?
她還待辯駁,賀時霆卻不是什麼好性子,直接讓人將她“請”了出去。
賀時霆是匆匆趕回來的。他沒?想到,晉王前幾日給他下了個?大絆子後,居然?趁他分身乏術之?際,劫走了楚父,還去弄來了聘妾文書。
現在?雖然?晉王妃離去了,但若楚楚生父家?中果真無?人,按照本朝律例,楚父作為繼父,他簽的聘妾文書也是作數的。
楚楚原本無?心找回生父,被晉王這?麼一鬨,她這?生父是非找不可?了,甚至要比晉王他們的速度更快,以免晉王再?弄出一個?聘妾文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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