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睡醒後嬌靨生輝,容光煥發,像吸食了陽氣的精怪似的,眼角眉梢都是嫵媚的春意。
反觀賀時霆,麵色沉厲,眸色幽深,如餓了三天三夜的豺狼。
楚楚拉著他的手,試圖安慰,“霆哥哥,你沒事吧,還難不難受?”
賀時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刀削斧鑿般的臉繃得很緊,在楚楚碰到自己手的刹那,控製不住地悶哼出聲。
楚楚心疼又愧疚,回?想自己剛才做的事,也覺得自己太沒道理?。
這會兒賀時霆狀態不是很好,也不似往常那樣好哄,楚楚說儘好話,他都不為所動。
楚楚心裡急,便開始割地賠款,許諾賀時霆諸多好處。
賀時霆有了些反應。
楚楚眼下隻想哄好他,咬咬牙,把從前不肯答應的奇怪姿勢全都應下了,還將剛才承諾的次數足足添了四?倍。
她許諾的時候眼睛都不眨,絲毫沒想到自己日後要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
賀時霆被楚楚折磨了一早上,心頭無法發泄的火氣十?分旺盛,此刻卻逐漸被楚楚漫天的承諾澆滅。
這小磨人精還真敢說。
他心裡滿意,麵上卻不動聲色,任楚楚不斷加碼,直到楚楚提出立字據為證的時候,才矜持地點了點頭。
然後動作迅疾地取來筆墨,寫好字據,拿給楚楚簽字。
楚楚見賀時霆拿來五大張紙,上麵洋洋灑灑寫滿了字,仔細一瞧,密密麻麻全是她承諾的條款,不由手腕一抖。
自己方才居然說了這麼多??
她心尖發顫地接過承諾書,準備認真看看上麵都寫了什麼。
楚楚看得太專注,一頁還未看完,便羞得渾身泛粉,連腳趾尖都不自覺得蜷起。
她忍著羞意往下看,忽而看到一條自己完全沒印象的承諾,疑惑地眨了下眼,指著那條對賀時霆道:“霆哥哥,我沒說過這個姿勢。”
賀時霆眼睛都不眨,“你說過,還說這個姿勢可以有五次。”
楚楚連這個姿勢都沒聽說過,更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可賀時霆那樣篤定,她又猶豫起來。
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賀時霆麵色平靜,仿佛對此毫不在意,淡淡地問道:“怎麼,想不認賬?”
楚楚
趕緊道:“當然不是!”
她猶豫片刻,最終放棄掙紮。是她理?虧,早上對霆哥哥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怎麼能不認賬?
簽就簽吧,左右離孩子出生還有七個多月,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楚楚狠了狠心,閉上眼睛乾脆利落地簽字畫押,因此錯過了賀時霆臉上轉瞬即逝的笑意。
雪接連下了幾日,此刻方歇,天色灰蒙蒙的。
直至今日,賀時霆還是不讓楚楚下地,連洗漱都是抱著去的。洗漱過後,他拗不過楚楚撒嬌,給?她梳了頭發。
賀時霆那雙手是用來揮劍挽弓的,哪裡做得了梳發這樣的精細活兒,沒梳幾下,就扯斷了楚楚許多頭發。
每扯斷楚楚一根頭發,他的眉心就皺緊一點,臉色也越來越沉。
楚楚向來嬌氣,這會兒被賀時霆扯著了頭皮,卻並不呼痛,隻是一味地盯著妝鏡中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瞧,越瞧越俊朗,越瞧越喜歡。
她見賀時霆皺眉,安慰他道:“霆哥哥,我不疼的。”
賀時霆哪裡不知道她?怕疼又怕苦,還怕自己不疼愛她,比瓷娃娃還嬌氣些。他嘴上應了好,手下的動作卻越發謹慎溫柔。
最後梳得亂糟糟,還是碧桃接過手,給?楚楚梳了個百合髻。
待兩人梳洗完畢,都快到用午飯的點了。
自診出有孕以來,楚楚的胃口就一直不好,賀時霆喂她喝了些溫水,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
一提起吃飯,楚楚就不太高興地皺了皺臉。她雖吐得沒那麼厲害了,但還是沒有食欲。
賀時霆見她不回?答,也不催她,任她慢慢想,並時不時給她一些建議。楚楚聽著那些菜名?,沒有半點胃口。
如今她的口味連她自己都琢磨不透,更彆說賀時霆了。
但不吃飯小寶寶會餓著,霆哥哥也會擔心。
因此楚楚再不想吃,也還是在認真地思考,記憶中有哪道菜的味道還算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