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將會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史青這樣想著,興致很好,就著夜色,來到了好友陳名的家裡。
陳名,綠洲市安全司的總督。至於史青,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人們隻能大抵知道他是史家的人。
史姓家族,赤沙州最大的家族,而從這個家族出來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
陳園坐落在天淚湖邊,一條小河從陳院中穿過,彙入天淚湖。
陳園的麵積很大,活脫脫的一個園林。
園中有池,池中有蓮。此時正值六月,蓮花朵朵,鋪滿池塘。
白蓮碧水,很簡單、很美麗的一個場景,卻不是誰都有資格去享受。
池邊水榭,陳名設下了宴席。佳肴滿桌,美人相伴,更有美景在旁。
陳名擰著一個非常雅致的瓷壺,緩緩往杯中倒著陳年美酒,說道:“我記得你以前問過我,我為什麼會特彆喜歡安全司的這個位置。”
“難得你還記得。”史青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下,並沒有喝下。
陳名笑道:“因為站在這個位置,我可以看著他們求我,而我卻無動於衷。這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說道此處,陳名有些感歎,“年輕的時候,我特彆喜歡一個女孩。喜歡到什麼程度呢?我連她的手都不敢拉,更不忍心推倒她。但是後來,她被人奸殺了。玷汙她的那個人,是安全司中的一個小科長。殺她的那個人,是安全司中的一個科員。那時候,我是一個一清二白的窮小子,沒錢沒勢,也並不知道這兩個人就是安全司的。
事發之後,我悲憤欲絕,隻能去安全司,希望能得到一個公道,卻差點死在了裡麵。我不服,又去行法司告了安全司和那兩個人一狀。結果,我和死神再次檫肩而過,直到很多年之後,我才知道行法司已經被架空,他們根本就管不了安全司。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了安全司這個位置吧!”陳名慢悠悠地喝著酒,很是懷念,說道,“我現在的妻子,姓林。我入贅成了林家的女婿。”林學鴻自然也是姓林。那就是“林家”。
“我忍辱負重多年,終於坐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上。我很享受這個位置。成了總督之後,我將那兩個人一刀一刀地割死了。用他們身上割下來的肉煮熟了喂他們,那種感覺,想想都帶勁。”
他的表情,隻有懷念和陶醉,沒有絲毫的悲戚,似乎他說的是一個屬於彆人的故事。
“如今你已經成了市長身邊的紅人。”史青笑著將酒杯中紅色的酒水倒掉,說道,“換一杯新的,不知如何?”他說的前一句和後一句話,在邏輯上沒有任何的聯係。
陳名是明白人,他怎麼會不明白史青想要表達什麼?
水榭中宴席,從來都不隻是為了老友間能敘敘舊。
“現在挺好的。”陳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低頭,喝光酒杯中紅得像血一樣的美酒。
史青握著手中的折扇,笑道:“如此也好。”看向桌子上的六個饅頭,說道,“饅頭出現在這裡,真是大煞風景,太沒有食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