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 暮色微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 隨風輕搖。
不適的動了動, 卻發現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蕩漾的鋪於身下, 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
鼻尖聞到一陣奇異的幽香,雲蘿迷茫看去, 隻見不遠處的香爐正發出嫋嫋香煙, 她愣了愣,然後徹底清醒。
她想起來了, 她遇到包達,然後, 然後……努力想了想, 雲蘿發現自己什麼都記不得了, 隻想起迷迷糊糊間聽到的一聲聲靈女。
所以她這是在哪裡?哥哥呢?還有包達呢?
雲蘿越想越慌, 她下床想要出去, 可這周圍比庸城客棧還要古色古香的擺設讓她沒由來的感到不安,猶豫了一下, 她決定先翻窗跑出去。
榻邊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 小池, 碧色荷藕, 粉色水蓮。不遠處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雲蘿連忙蹲下,待過了一會兒才悄悄抬頭,發現外麵沒有人後就抬腿翻窗。
“你在乾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雲蘿一跳,要不是她抓得緊肯定就得掉到窗外,穩住自己後不禁恨恨的瞪向來人。
來人是個剛及冠的男子,他一身明黃龍袍,麵容俊朗卻掩不住滿臉嫌棄。
“如此粗俗?堪當大任。”
雲蘿愣了愣,發現對方沒說什麼好話後也冷了臉。
“你是誰,嘴巴這麼臭刷牙了嗎?”
哼,誰還不是個小公舉沒個小脾氣了。
“你,放肆!”
帝修被她氣的咬牙,原本的不滿嫌棄就變成了厭煩。
“你什麼你,我還沒說你綁架我呢,還不快放我回去,不然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雲蘿坐在窗沿,對上他絲毫不落下風。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哥哥她就充滿迷之自信,哥哥一定會來救她的,她到時候一定要讓哥哥教教這個騷包男說話前要刷牙的。
還穿一身明黃,當自己是死人嗎?
“你你……”
帝修長這麼大彆說是被這麼威脅了,就連這種話都沒人敢這麼跟他說,一時間罵人詞彙缺乏的他隻能乾巴巴的放句狠話後走了。
“好,你很好,你給朕等著!”
見他走了,雲蘿忍不住鬆了口氣,收斂了驕傲的表情,從窗沿上跳下,低頭打量自己。
她身上還是那件哥哥給她挑的古裝,摸了摸頭上的步搖簪子什麼都在,就是四周的環境變了。
“靈女,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雲蘿看去,不認識對方卻總覺得其中一個人有些眼熟。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其中男的一身道服發鬢霜白,女的一襲黑裙白綢覆眼。
“我們在你小時候有過一麵之緣的,當初若不是那個妖孽阻止,我早就把靈女帶回來了。”
中年道人也就是國師皺眉感歎,看著雲蘿的眼神格外和藹。
雲蘿忍不住後退幾步,她想起來了,對方是小時候那個差點拐走她的人販子。
“你,你怎麼還沒放棄抓我,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說的靈女是什麼,快放我回家,哥哥他們看不到我會擔心的。”
雲蘿有些怕了,那個黑裙女子似是感覺到她的懼意,溫柔的安撫道。
“彆怕,你就是我們要找到靈女,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讓彆人傷害你。”
她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讓雲蘿慌亂的情緒穩定下來。
“我是靈女?那你們找我做什麼?”
雲蘿突然想到她去買衣服時那個老板娘的話,她真的是那個勞什子靈女?聽起來好中二啊。
“如今天下邪魔肆虐,流寇紛起,百姓們苦不堪言,隻有靈女才有力量對付邪魔,讓天下恢複安寧,所以我們才將你從千年後帶來。”
黑裙女子也就是祭司解釋著,又語帶歉意的道歉。
“當年我師兄想帶你來,可卻被邪魔阻止,如今邪魔更強大了,我們才用了這樣的方法,讓靈女受驚了我很抱歉,但請靈女救救大庸,救救這個天下吧!”
說著,她竟然跪下向雲蘿叩首,身著道袍的國師也一同跪了下來。
“靈女,擅自將您帶來是我們的錯,但天下人是無辜的,求您救救他們吧。”
“你們,你們快起來啊。”
雲蘿連忙離開他們跪拜的地方,無措的同時又感到一股憤怒,他們又是求又是跪的,她若是不答應不就是冷酷無情了?
這哪裡是求,分明就是在逼她!
可她如今受製於人,偏偏還就不能拒絕。
“如果我幫你們擊退邪魔,你們能再送我回去嗎?”
雲蘿聽了他們一番話,大概明白她這是真穿越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問道。
地上的兩人對視一眼,齊聲道。
“能,隻要靈女能擊殺邪魔,哪怕丟了性命我們也會將靈女送回去的。”
雲蘿鬆了口氣,又問。
“除了我,你們還帶了另外的人來嗎?”
她又想起包達驚恐的眼神,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有,還有一位公子被不小心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