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人劫了貨留了線索, 巫祈麻溜的跑了, 留下了一個天大的爛攤子和眾神難以熄滅的怒火。
剛開始,其他人並沒有發現自家第一強者的消失, 因為第一強者的房間豈是彆人能隨隨便便進的。
可由於戰事緊張,帝國的國王們就紛紛呼喚他們國家的第一強者兼戰神。當然, 為了表示尊敬, 是國王帶著大臣親自求上門的。
可在仆人的帶領下去了他們在的地方,敲了門打了招呼卻沒反應, 心中奇怪之餘就大著膽子開了門,然後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房間和微量的其他元素氣息, 國王和大臣們一時呆住了。
然後國王用特殊禁術呼喚, 卻發現他的呼喚猶如石沉海底, 心中頓時涼了大半,不再猶豫地向他們的神明祈禱。
每任國王都是經過神明的同意才繼位的,所以他們自然是跟信仰的神明有聯係。將情況一說, 神明當場降臨,掃視一番現場,又親自動手,想要召喚死者的靈魂, 卻發現沒有用,人顯示已死亡, 連靈魂都不存在了。
再感覺到周圍絲絲縷縷的魔力,神明的臉都變了,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眾神明居住的眾神宮, 紛紛怒火衝衝地打算找其他神明算賬。
於是,一群神明再次群聚時,主題終於不在是關於信仰的多少,而是變成了討伐那個破壞規矩擅自出手的神明。
按理說,神明們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相信這場明顯是挑撥的計謀,可問題是死的不是普通人,是他們花心血費力培養出來的下位神。
是跟著自己的下位神死亡,先不提其他問題,這簡直就是在赤果果的打他們神明的臉啊!
而且,現場除了那像是故意留下來的線索,其他什麼氣息都沒有,除了其他神有這個實力,還能有誰!
於是,這個誤會和仇就這麼結下了。
所以就算他們的證據串起來像是彆人的一個離間他們的陰謀,他們也深信不疑的覺得這是對方為了不暴露,所以在殺了人後用了其他人的元素波動遮掩。
每個神明都覺得是其他人設計了自己,可是又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們隻能憋著氣,紛紛將怒火和憋屈發泄在了接下來的戰爭裡,情況愈發激烈。
於是,原本還留著最後一絲情誼的神明們這回徹底撕破了臉,新仇加舊恨怒火更甚,開始了魔武大陸第一次全方位的混戰——
不管對方是哪一國的,隻要不是同一國家的,那就是敵人,就要往死裡打。打不死對方,死的就是你了。
*
先不提這樣引起的民憤民怨,以及之後引發的一係列後果,或直接或間接造成這一情況的巫祈在回到地底後就宣布閉關了,倒是還沒來得及知道確切情況,不過應該跟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至於這種時候閉關做什麼?當然是製作能讓他長高的藥劑啊!
年輪花的花粉確實是有催熟作用,可劑量是必須要掌握住的,不然催熟過頭從小少年變成老頭子那就好玩了。
巫祈先是讓米勒給他找一些魔獸幼崽來,不需要等級多高,一階二階的就行,反正是用來試藥的。
最後,經過試驗,巫祈發現這年輪花花粉其實也能作為毒.藥使用的,因為這些低階魔獸的壽命不長,年輪花花粉用的多一點,它們就在瞬間長大後死亡了。
看來,想要催熟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最起碼那些被催熟後身體渡過的時間是確實存在的,並且被總壽命減去,就是不知道這個被減去的壽命具體是多少。
在經過幾次試驗後,巫祈掌握了大概的劑量,可為了更完美,他開始查看煉金卷軸。
現在的煉藥師煉器師被統稱為煉金師,這兩樣書籍被稱為煉金卷軸,是如今這個年代最珍貴的東西之一。
巫祈在殺人時順手劫了他們的小金庫,在這些戰利品裡得到了不少卷軸。其中大部分都是魔法或禁術卷軸,畢竟這個世界力量是主流,不過也有一部分煉金卷軸,製作藥劑的那種。
上麵的記載倒是挺詳細,各種藥草的圖鑒栩栩如生,作用效果和出處也記載全麵,流傳下去必定是難得的珍寶。
不過,這卷軸上的氣息有點熟悉,像是那次有過一麵之緣的生命女神,再想想那個酒館老板說,光明帝國最擅長製作藥劑,因為有生命女神在支持——難怪暗精靈們都說光明神和生命女神有一腿,這種獨一份的殊榮,說沒一腿都沒人信。
光明神亞度尼斯……
巫祈想到這裡就恨得咬牙切齒,但還是壓下想要殺人的欲.望,出地底去找輔助藥材去了。
年輪花花粉的效果還是挺霸道的,未免出意外,他還是再加入一些藥草調和,讓藥性變得溫和一些。
地麵外出了隱蔽和防禦的結界就是魔獸山脈,和對麵信仰生命女神的光精靈,所以想要找藥草還是比較方便的。再加上有清晰到分毫不差的圖鑒做對照,很快就找齊了。
慢慢按照藥劑的教程摸索著又各種方法試了幾次,在失敗了幾回後終於做出了淺金色的完美品質藥劑。
巫祈對於自己的成品還是挺有自信的,所以二話不說的一口喝光了,不消片刻就覺得渾身發熱,一股酥麻的癢意伴隨著被撕扯的疼痛從骨子裡傳來。
他微微皺眉,耳邊隱隱聽到骨頭的輕響,感覺到它們在身體裡拉長,然後視野仿佛變得開闊了一些。
最後熬過一股沸騰的熱意,巫祈覺得差不多了,隨手揮出一麵水鏡,印出他現在的模樣——
白皙的臉上還殘餘著紅暈,原本略顯稚嫩的麵容顯而易見的完全長開,狹長的鳳眼微眯,紅唇微翹似笑非笑,透出一股子危險的邪氣。
感覺到體內寬廣了許多的經脈,下意識地汲取周圍的魔力補充,周身的氣息飛速攀升,四周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魔力漩渦,最後,這具身體的修為停在了大魔導師的位置。
伸出手,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又蒼白,細膩的看不出毛孔。翻過手,一縷黑焰和一縷金焰出現在手心,慢慢融合旋轉,形成一個太極的圖案,逐漸消失在手中。
抬頭再次看向鏡麵,紫色的瞳孔逐漸加深,然後巫祈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突然笑了出來。
——這張臉,還真是久違了呢。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他現在的模樣,除去那雙尖耳朵,跟他的靈魂像了十足十,而不是像其他世界那樣隻有六七成像。
這具身體意外的與他契合,導致身體和實力飛速增長的時候跟他的靈魂產生了共振,然後變成了這張熟悉的麵容。
揮手撤了水鏡,巫祈低頭看著因為突然長高而短了一截的黑袍,重新換了一身合適的衣袍,並通過精神烙印喚來了米勒。
曆經一個多月,米勒再次見到巫祈,驚訝的同時也更激動。
“主人,您成功了!”
“嗯。”
隨意的點頭,巫祈坐在椅子上,取出一壺水點火加熱,給自己泡茶喝。
“近日族內如何?外界如何?”
米勒點頭,恭敬的回答。
“遵主人之命,屬下一直給米修使絆子拖住他,如今除了他和他的追隨者對屬下恨之入骨外沒有其他大不了的事了。光精靈最近也沒有要開戰的意思,依舊跟往常一樣警戒。”
“現在,外界自從突然混戰後直至今日還沒有結束,各個帝國都出現了不同情況的損失……”
大概了解後,巫祈倒去第一杯熱茶,繼續問道。
“父親呢?他出關了嗎?”
“當然沒有。”
米勒得意一笑。
“生命女神的神器箭矢附帶她的詛咒,父親的生命力從傷口處一直流逝,根本就用不著我再下其他詛咒。所以我隻在他虛弱的時候下了會使人情緒變得暴躁的暗示,使他一直被無法痊愈的傷勢困擾,無法冷靜下來想辦法。”
簡而言之就是讓暗精靈皇暫時智商下降,忘記還能去找黑暗神求救這一方法。而黑暗神自詡尊貴的神明,肯定不會主動屈尊降貴的降臨來給暗精靈皇拔除詛咒,所以他暫時隻能自己受著。
“暗示的時間限製是多久?”
巫祈並沒有表現出喜色,真是淡淡地指出缺陷,米勒頓時變得訕訕。
“這個,因人而異,父親的話,再過不久就會解除了。”
輕泯一口清茶,輕笑一聲。
“所以他很快就要出關了。”
“是屬下失誤……”
米勒立刻跪下,神情懊悔,是他大意了,那次就該下禁術。
“沒事,這樣剛剛好。”
巫祈打斷了他的請罪,笑容不變的吩咐。
“趁現在,讓人去挑釁光精靈,最好在父親出關前夕再跟他們打一場。若是剛好拖到父親出關,那就請他去戰場;若是拖不到,在光精靈女皇出手的時候就撤退。”
“是。”
米勒領命,隻要起身告退,想到什麼,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巫祈。
巫祈注意到,將目光放到他身上,無聲的催促。
“主人,屬下偶然得知,其實……”
仿佛得到了鼓勵,米勒鼓起勇氣抬頭道。
“其實光精靈女皇,是您的姨母,您的母親是女皇的妹妹,當年被父親擄走生下了您就死了。不過,光精靈女皇暫時並不知道您的存在。”
巫祈端著茶愣了愣,低頭思考片刻,發現這一身份無利可圖後就興致缺缺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可惜這沒什麼用處,你先走。”
——光精靈女皇不可能為了他這個混血侄子背叛光明神,以她那厭惡黑暗的表現,反倒很有可能認為他是她妹妹的汙點,到時候比起疼愛還是直接給他一箭抹去汙點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又不是原主阿貝,對親情沒什麼渴望,有沒有都無所謂。
米勒不再多說,起身行了一禮後就去辦事了。
*
這一天,巡邏的光精靈被一群突然出現的暗精靈偷襲了,光精靈因此死傷了大半,暗精靈見好就收,立刻撤退了。
不過,這次偷襲就像是一個宣戰的信號,光暗精靈再次開戰。
“是你派人去偷襲的!”
會議室,二王子米修的語氣寒意刺骨,目光陰冷的看著米勒。
“父親還未出關,你就弄出這樣的事。我的好兄長,你是想讓族人們去送死嗎?”
米勒渾然不懼他,笑嘻嘻的道。
“現在外麵到處都在打,我們不打,父神可是懷疑我們的忠心啊,我這可是在替你們向父神表達忠心啊。”
目光掃過對麵的一群暗精靈,米勒笑的意味深長。
“還是說,弟弟你怕了光精靈了?”
米修冷哼一聲。
“我怕?到時候不知道是誰怕呢!”
話說帶著他的追隨者走了。
事到如今,這場杖不打也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