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淵的眼神忽然有些奇怪:“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欲言又止。
青宸眨了眨眼:“知道什麼?”
他少時曾跟商隊遊曆四方,見多識廣。
在中原凡間,人們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隻有麵對至愛之人,才會剪下一縷頭發,送給對方貼身攜帶,以示愛意。愛人新婚時,亦會剪下頭發相交成結,以示夫妻同心。
她倒好,三更半夜偷偷來剪他的頭發,還說要好好保管,貼身攜帶。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就好像……她是他的愛人似的……
簡直玩笑,這種身份不明,彆有用心的女子……他隻會警惕,絕無半分遐思。
“你……”雲淵想問,卻是問不出口。她說得坦蕩,根本沒那個意思,也沒把自己的頭發送給他。身為一宗掌門,在新弟子麵前想這些無關緊要之事,簡直顏麵掃地。
見他眼神變化莫測,卻始終沒說話,青宸不禁疑惑:“掌門到底想問我什麼?”
雲淵捏了捏眉心,終是說道:“沒什麼。”
青宸籲了口氣,旋即又問:“那……掌門同意把頭發借弟子一用了?”
被她殷切目光注視著,雲淵仿佛被施了術法,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喉頭滾出不同意三個字。他揉了半晌眉心,最終一臉不自在地應道:“嗯。”
“多謝掌門!”青宸霎時眉眼彎彎。
雲淵愈加煩躁了。
心不靜則氣亂,氣息亂則失控。心緒被人牽引,教他失去掌控的感覺,他很不喜歡,也決不允許。
“嗯。”他麵色如霜,揉著眉心也不看她。
青宸笑意一凝,看得出來,他越來越惱了。
她對他的態度,已是僅次於姐姐們的頂頂好了。就算以前支使他乾臟活,那也在他腳傷時出過力,幫過忙呀。他這般甩臉色給誰看。要不是這身沒辦法的毛病,她還來求他?
哼!
心底像灌了醋一般,咕嘟咕嘟連冒酸泡泡。青宸很不高興。行,趕緊查清真相一走了之。才不要跟這種清高無情,不喜歡小青龍的男人多說半句話!
“弟子告退。”她冷冷甩下這句話,翻身下榻。
“等等。”
雲淵挪開揉眉心的手,冷冷看向青宸。每次都這樣,明目張膽來利用他,一旦稱心如意就愛答不理。
“就不能好好感謝?”他問。
“弟子方才好好謝了,掌門也聽見了。”青宸撅嘴說道。
雲淵一噎。
“那沒事的話……”
“還有,”雲淵打斷她的話,“頭發……頭發……頭發的香氣消失得快,你用這些不夠。”他向來沉靜如山,極罕見地說話如此煩躁,如此吞吐。
“那弟子就忍著,以後再不會來麻煩掌門。”青宸咬住嘴唇,轉身就走。
“等等!”雲淵閉眸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惱意,撩起寢衣長袖,翻身下榻走到她麵前,“伸手。”
青宸疑惑伸出手,卻見雲淵揮指禦氣,氣如利刃,瞬間割斷一股發絲。他又將斷發放進她手心。她頓時愕然睜大眼。
“用靈力灌注,會激發出香氣,彌漫之處,汙濁自消。但要小心,儘量彆在妖獸麵前使用。”他說道。
“為何不能在妖獸麵前使用?”青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