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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淵抬眸看向她，目露疑問：“你？”
青宸忽然意識到，方才表現得太過急切。羅衣鎮之事，都得緊急召集長老商議，她作為新晉入門的弟子，應當是不夠資格參與的。
她飛快想了想，又道：“弟子以為，石長老與祁螢私下交易，要幫祁家做些不可告人之事，十分可疑，需得查清。您明知石長老有問題，昨夜議事時，難道沒拿出那封卷宗？”
“他去海裡喝了幾口水，腦子清醒了許多，在會上自認酒後無狀，請我包涵。”雲淵輕輕嗤笑，“我沒拿那封卷宗。所以蘇儀長老建議，先暫記他飲酒之過，讓他去羅衣鎮將功補過。”
青宸想了想：“那封卷宗當眾找出來，就會對石睿不利。但凡他腦子清醒些，就會吃下這個悶虧。不過，他心底應記恨上掌門了吧……”
“無所謂。”雲淵淡然應道。
“但石睿如此行事，蘇儀長老還讓他將功補過，總覺得是大事化小，輕輕放下的意思。”青宸皺起眉，“難道掌門也同意了？”
說著，她忽然一個激靈。蘇儀……這名字她已聽過很多回，是雪羿的師父。在那封讞決大會的卷宗上，也是這個蘇儀長老，首先提出處置犼魔母子。但是上島一個月來，還沒機會正式見到她。
“蘇儀是石睿的同門師姐。衛老掌門仙逝後，蘇儀就是輩分最高的長老，她一向自視甚高。”說到這，雲淵眸色凝結成冰，“石睿若隻犯下小錯，蘇儀會一直護著他。所以隻靠那封卷宗，還沒到將他們傷筋動骨的最好時機。”
青宸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他說，隻有這些證據還遠遠不夠。
她不禁憤慨：“他們身為玄洲長老，手握執掌聖規、讞決眾生之權，更應該成為表率，恪守聖規才是啊！”
作為從小在聖殿長大的龍族，時刻接受著要成為天下表率的教育。“秉善共處，大道存真”這八字聖規，已然成了刻在青宸血脈深處的行事準則。
雲淵抬眸望向她，不由失笑：“阿塵，你既來自太常山，才到東溟海邊幾個月，怎會如此篤信東溟聖規？”
青宸一噎，暗道糟糕。怎麼一不小心，又被他抓住一個破綻！
在他麵前說話，當真要處處小心才是。
她旋即一笑：“入鄉隨俗嘛。我既是來尋求龍神庇佑，當然要遵從龍神定下的規則。”
雲淵輕輕笑了笑，沒再說話。
青宸將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忽然覺得，方才他在提到東溟聖規的那一刻，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輕蔑。
那一絲情緒消失得太快，以至於她又覺得，應是自己看錯了。
他是玄洲掌門，東溟聖規的維護者，怎可能輕視聖規呢？
於是青宸將這絲疑惑拋在腦後，又道：“石睿去羅衣鎮，正是查他的大好時機。我自知還不能像江秉師兄、初秋師姐那樣，隨隊進行任務。但我可以暗中跟隨，盯緊石睿。隻需掌門另行指派任務，讓我有理由正大光明出島，不被其他弟子察覺即可。”
雲淵看著卷軸，默然思量起來。片刻，他看了看窗外天色：“你再不去早課，又得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