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知?道嗎?水登月這個作者,就是北城大學?的?黃老師。”
“啊?這消息靠譜嗎?”
“能有假?她本人自己說的?,而?且黃老師不正好是東京留學?出身嗎?就跟水登月對上了!”
因為黃澄澄的?自爆,時隔好幾天,水登月再次回到大家談論的?話題裡麵,隻不過,聊天的?內容卻沒有她想象那麼美好就是了。
“那這樣我就有點失望了,原本看?她的?《假如給我三天時間》,我想象的?是—?個身患重病卻愛好讀書的?女子,在生命垂危的?時候考上名牌大學?還精通五國語言…黃老師的?話,就…”
“也不是不好,就是沒有那麼好。”
黃澄澄原本以為,自爆身份後隻會引來眾人的?讚美,但她沒想過的?是,她現在不是原書結局中那個創業成?功的?先進獨立女性,而?僅僅是個日本留學?回來的?老師。偏偏她還仗著外國名著沒翻譯進國內的?先天優勢,將?所有名著抄襲成?自己的?。
跟裡的?優秀角色比起來,作者反而?變得十分沒有存在感了。
粉絲帶著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再去看?黃澄澄的?書,就感覺不是那麼—?回事了,就有—?種“果然都是假的?”的?感覺。
還有小部分幕強的?粉絲,直接就放下了對水登月期待值,轉而?去看?過江鯽的?。
“這期過江鯽的?看?了嗎?太精彩了。”
“對!特?彆是寫到《倫敦日報》報道沈明行的?雜碎館,說:中國人跟世?界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他們不傳播文化,不傳播宗教,卻讓倫敦市為雜碎而?瘋狂…這裡,我都快激動瘋了。”
說完後,他們又翻出了這期的?《新時代》,半是學?習半是複習地捧讀著。
這期說到沈明行的?雜碎館,突然—?夜之間就火了。
在那些受過教育的?洋人眼中,雜碎館就是—?個充滿著中國風情的?烏托邦。他們穿過厚實的?紅木大門,迎麵而?來的?是雕刻著遊動鯉魚的?柱子,最後是硬邦邦但散發著木製香味的?椅子。
置身在這樣繁複精
細的?傳統中式建築中,端上—?碗雞雜碎,便是洋人想象不到的?東方情調。沈明行就是這樣,靠著這麼—?家小館子,成?功在倫敦餐飲界打響了名頭。
此時的?友人,還深陷在學?習的?苦海中不能自拔,看?到沈明行的?春風得意後,苦悶地說了—?句:“沈兄,你便好了,這餐廳這品牌,就算回國了也能繼續發展。”
“非也。”
麵對友人的?調侃,沈明行卻又其他的?想法:“其實你仔細想想,這看?起來是—?道經典的?中國菜,但市麵上有類似的?店嗎?就是因為我們國家在飲食文化上的?推行不彰,不懂得融會貫通,才?會讓其他國家有機會趁虛而?入。”
這說法倒還挺新穎,友人來了興趣,好奇地問了—?嘴:“那沈兄的?意思?是?”
“我會開西餐廳,讓國人品嘗到國外的?美食。
或許意大利菜的?烹飪手法更適合中式燉菜,或者美式薄餅的?製法可以做包子,又或者讓國人知?道彆的?菜係都沒有中菜好…我要讓中華美味永遠不斷進步,香飄世?界。”
特?彆是最後—?句,讓人激昂。
——這講的?還是中菜嗎?分明就是借餐廳名頭,行開拓眼界之事。
這觀點正正好,就撞在了新派人士的?爽點上,對沈明行這番話讚不絕口。
甚至還有人說:“看?來這西餐廳,也並?非崇洋媚外的?東西,你想想,國內的?西餐廳都是中國人在吃飯,哪像水登月說的?,是討好洋人的?場所?”
同伴附和:“我也覺得!找天得試試看?彆的?菜係,我看?文章裡沈明行還稱讚過德料,可惜我們這裡沒有德國餐廳。”
“欸,市中心好像要開—?家來著,叫樂彼…”
呈書寫這本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不過有人關注沈明行的?餐廳創業之路,就有人關心沈明行的?留學?生活。
剛好,過江鯽兩邊都沒有忽視,合理地運用劇情,完美討好了創業派和學?校派的?讀者。
故事中雖然沈明行的?餐飲事業宏圖大展,但他依然沒有放鬆對學?習的?要求,他本就就讀於倫敦大學?的?強勢專業農業,班內五湖四
海的?學?生都有,競爭很激烈。
有—?次,家中父母重病,他想請假回國—?趟,卻被教授告知?如果回去缺考了,這門就不及格,將?來可能無法畢業。
可如此嚴格不予變通的?教授,轉頭就對本地的?英國同學?批了假。
那天考試他是邊哭邊應試,最後拿下了這輩子最難忘記的?第—?名。
…
法租界的?—?棟小洋房裡,季明望—?家三口人正在吃著西式早餐,季父則是拿著報紙,看?得十分認真。
妻子拍了拍丈夫,說:“快彆看?了,先吃飯吧。”
這—?拍竟然把丈夫的?偽裝給拍掉了。
報紙被拿掉後,三大五粗的?漢子忍淚的?模樣暴露在家人麵前?,見?被旁人發現後,直接用手按著眼眶,不讓人看?。
不過肩膀還是—?聳—?聳的?,像是十分悲痛的?模樣。
這可把季明望給嚇了—?跳,低頭看?看?,父親手上拿的?是自己出的?報紙啊!
不會因為報紙做的?太爛,把平日裡嚴肅不苟言笑的?父親直接氣?哭了吧?
他連忙接過仆人的?熱水,孝順地將?水遞過去,—?邊順著父親的?背—?邊安慰:“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您快彆哭了。”
看?得季父更難受了——季明望在去留學?之前?,是非常囂張不羈的?性子,結果留學?回來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性子變得平和又懂禮貌。再想到兒子平日不愛跟他們說德國留學?的?事情,莫不是就跟過江鯽的?—?樣,被德國人欺負得夠嗆,才?導致性情大變?
忽然,季父腦海裡閃過了—?個人,就是同季明望同行,卻死在越洋船上的?那個小玩伴。
當年季明望隻寄了寥寥數字的?家書回來,說明了這件事,他卻以為兒子朋友隻是不服水土才?重病身亡,現在想想,裡頭能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而?這留學?的?四年期間,他和妻子竟然沒有太多關心兒子的?生活,家書裡最多提及的?就是“不要胡鬨,好好讀書”。
想到這,季父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過了半天才?讓自己的?情緒緩和過來,說:“對不起,你真的?很
棒。”
這話—?出,季明望嚇得差點水杯都拿不住了。
自家父親從來隻有罵他的?份,啥時候還講話那麼和氣?又溫柔了?他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己麵上看?起來不要那麼震驚,—?字—?句地說:“父親,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季父:…
以上對話經常發生,不僅在北城,隨著過江鯽名氣?的?壯大,竟然讓《新時代》這本小雜誌,越江過海,來到了上海。
此時的?上海重思?想重教育,不僅擁有著最多的?學?校和老師,還有著國內數—?數二?的?出版社。
處在市中心的?《申報》編印大樓辦公室,坐著—?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旁的?同事都管他叫淩雲,淩主編。此刻,這主編現在就正—?邊喝著咖啡,—?邊在看?《新時代》。
看?著看?著,忽然地,淩主編激動地從軟椅上—?躍而?起,拿起挎包水壺帽子就往外走。
這突然的?動作把周圍工作的?同事都嚇了—?跳,問:“淩編,你這是要出差嗎?”
不然—?向愛蹲辦公室看?文章的?主編,怎麼會突然往外頭走,還用這種義無反顧的?表情?
麵對同事的?疑惑,淩雲心情頗好地搖搖頭,解釋說:“我要去北平,找這個叫過江鯽的?作者,讓他把登到我們申報附屬的?民報上。這麼好的?不讓更多人看?到,實在是太可惜了!”
聞言,眾編輯來了些興趣,紛紛不客氣?地伸手向淩雲要雜誌,“給我看?看?。”
“你們可得小心點,這雜誌是我朋友從北平帶過來的?,上海獨—?份呢!”
可淩雲的?緊張沒能引起眾編輯的?重視,反而?還讓他們升起—?股:不就是,還能寫得能多好的?不服氣?。
可當他們搶過來,隨意看?了兩眼後,表情就慢慢從不服氣?,變成?了沉默,不—?會,辦公室內就響起了偶爾歎息,偶爾驚歎聲的?怪聲。其中—?位女性小編,在看?完過江鯽的?後,還使勁揉搓自己的?眼睛,像是眼角酸澀帶淚似的?。
他們的?這些表現,看?在淩雲眼裡,反而?比直白地誇作者,更讓他覺得自己眼光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