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黃澄澄…則是因為工作繁忙,沒能再想起這位優秀的“前任”來了?。
她緊張又難熬地度過了?一整年,都沒能等到真正的過江鯽跳出來指控她冒認的罪名。甚至她都發?書了?,上報了?,出名了?,那人都沒出現,像原地消失了?一樣,隻留下一篇絕佳的文章和一個無人認領的筆名。
當然?讀者中也有不少?聰明人,質疑過為什麼兩個人的文章結論相悖,一個稱讚西餐廳一個讚揚西餐廳,對此,黃澄澄的解釋是每個的人物都是獨立的,不同的背景和社?會氛圍造就了?不同想法…
她這說辭一套套的,還真的說服了?不少?人。
黃澄澄是欣喜之餘,又有些慶幸。
她想到自己過往看過的一些穿越,主角們都有不一樣的金手指。可能,對於她來說,她的金手指不僅僅是未來的知識和記憶,還有這個叫過江鯽的工具人,助她文豪之路越走越遠。
想到這,黃澄澄總算放下長?達一年的擔憂,安心?地接受起外界的讚譽。在這個沒有流量明星的年代?,文人就是時代?最?耀眼?的明星,而黃澄澄,就是這個時代?的頂流。
簽下黃澄澄的出版社?,更是靠著?她成功躍升為上海第一出版社?,活生生壓了?申報附屬的編印出版機構。而出版社?的馬老板,更是自打簽下黃澄澄出了?暢銷書後,就仰著?鼻孔看人,對申報主編各種看不起。
經常在公開場合,馬老板就叼著?個雪茄,湊到申報編輯團隊附近,感歎:“哎,有的人都摸到北城去了?,居然?沒發?現水登月就是過江鯽,隻帶回來一個筆名版權,真的
是笑死了?。”
——馬老板不愧是季名望討厭的人,幾句話就能把主編氣得半死。
可主編想起季名望季公子的囑托,還是忍了?足足一年,沒有將真相告知大眾。他看著?馬老板春風得意的樣子,狠狠地哼了?一聲,說:“我看真相大白的時候,到底誰才是笑話。”
而讓馬老板有底氣跟全?國性報紙互杠的“頂流”黃澄澄,此時正在前往上海的私用飛機上,準備參加一場由洋人舉辦的聚會。
飛機是上海某權貴提供的,聽聞他是過江鯽的粉絲,調用飛機過來就是想讓自己偶像出行得更舒服一些。換做以?前,黃澄澄聽說有人喜歡過江鯽勝過喜歡自己,肯定會大發?雷霆,但現在…
——沒關係,反正兩個筆名都是她的。
剛下飛機,屬於上海的濕熱台風迎麵吹來,這是國內經濟發?展最?快的地方,也是最?多學者文豪聚集的地方。
跟隨的小女孩同時也是出版社?的員工,專門被分來照顧黃澄澄的,見她定在飛機門前不動,怔怔地看著?這座大都市,好心?提醒了?句:“黃小姐,我們等下會住在法租界,風景等那時候再慢慢欣賞也不遲。”
明明隻是普通的勸告,黃澄澄卻有些惱羞成怒,隻覺得這個員工是在諷刺她鄉巴佬,沒好氣地回複:“我自然?知道,隻是覺得這上海跟東京相似,勾起些回憶罷了?,你這話難道是想說我沒見過世麵?”
“不敢不敢。”小女孩剛從高中畢業,被眼?前這位大文豪嚴格質問,嚇得臉都白了?,“我隻是擔心?黃小姐拿了?太多重物,累到了?。”
女孩出言提醒,其實是因為這個飛機場並不是民用的,等下還會有海外來的重型客機著?陸,不宜在此處逗留太多。
但黃澄澄才不聽那麼多解釋,直接就把女孩的好意往那壞處想。
所以?,當她聽到對方說“手裡太多重物”這種貼心?話,情緒依然?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生氣了?,將手裡的行李箱摔到對方的小身板上,嬌斥:“既然?知道重,為什麼不幫我拿?”
女孩真的是欲哭無淚,她明明隻是一個出版輔助,此時卻不得以?扛起所有行李,懦懦地跟在黃
澄澄後麵,累得腿都打不直。
機場外,站著?兩個戴著?眼?鏡,穿著?便裝西服的記者,正倚在門口柱子旁,默默看著?黃澄澄和女孩的這出鬨劇。
其中一人還是一副外國人長?相,旁人喚他克裡昂,也就是呈書在德國讀書時,有幸拍到她畢業舞會照片的法蘭克福彙報記者。
隻不過,他此次前來中國,代?表的卻不是法蘭克福彙報,而是同報社?下屬的德國物理?從報。
克裡昂看著?那位累得腿都打不直的小女孩,心?疼地問同行的駐京特派記者:“這女人是誰?十分出名的大小姐嗎,像金夫人,宋夫人那種?”
不然?怎麼會如此趾高氣昂?
“不是…”特派記者是中國人,又是在北城報社?從業過,自然?認得黃澄澄是誰,低聲解釋:“走在前麵的小姐,是國內出名的文豪作家,發?表過高達二十餘篇膾炙人口的文章,章章入人心?。”
“竟然?是文豪。”克裡昂有些驚訝——在他的認知裡,能寫出大眾認可的文字的作家,都少?有像黃澄澄這般頤指氣使的,因為他們多是窮苦出身,大部分都是低調內斂,待人處事踏實穩重的性子。
這樣的囂張跋扈性子,真的能寫出好文章嗎…克裡昂有些懷疑。
此時天?空萬裡無雲,也沒有飛機要降落的樣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乾脆拉著?特派記者,開始八卦這位黃小姐。
當他得知黃澄澄曾經也是大戶人家的奴婢出身,後來在東京讀書展露鋒芒,回國後邊教書育人邊寫的人生故事後,並沒有感覺到很震撼佩服,反而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嫌棄得不行。
“那她怎麼還這樣待她的“婢女”,她難道沒有以?己度人之心?嗎?”
看起來…的確是沒有。
特派記者默默看著?不遠處,黃澄澄邊等車邊數落從仆的模樣,就覺得心?塞得很——國內受人歡迎的文豪竟然?是這副模樣,真的是丟臉丟到洋人麵前了?。
萬幸,這場小插曲並沒有持續很久。
正當兩人交談的時候,不知從哪蹦出來好幾十個警察摸樣的人,手拿□□和白繩製成的警戒線,將這個機場圍了?起來。
隱約間還聽
到飛機的發?動機轟鳴聲。
本還在閒聊的兩位記者見此情形,立刻停止了?交談,眯著?眼?睛往天?上望去,他們知道,他們要等的人來了?。
這是一輛由歐亞航空公司製造的小型客機,由於載量小速度快,飛行費用高昂,平日裡隻有國家重要部門的負責人出行,才有機會使用到。
在機場的相關負責人和警察的清場下,飛機很快就靠落在岸上,逐漸降速。
飛機們一開,梯子一放,從上麵最?先走下來一個戴著?眼?框眼?鏡,身著?長?衫的男子,特派記者認得他,趕緊拉拉克裡昂的袖子,急衝衝地提醒:“這是研究院的趙博士,咱們快上去。”
克裡昂聞言,趕緊收拾器材往飛機那邊跑。
他們這次遠赴中國,為的就是采訪中國物理?研究所的成員,據說前不久美?國華盛頓州漢福得建立的反應堆原子核連鎖反應計劃邀請了?兩個中國研究員,而最?值得一提的是,這兩位中國成員竟然?對連鎖反應中產生的未知問題貢獻出精彩絕倫的實驗和數據。
再往深點?的細節,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急於寫報道的克裡昂乾脆單槍匹馬趕來中國,隻為采訪到那兩位核物理?專家。
不過,一位是趙博士,另一位是誰呢?
沒等克裡昂的疑問持續多久,很快的,就有一人緊跟著?趙博士下來。
這是一個身穿白色洋裝的女孩,一頭黑直發?跟著?發?動機帶起來的風飄揚,漂亮又輕盈。最?重要的是——克裡昂發?現自己居然?認識這個女孩!
見是呈書,克裡昂激動得高舉雙臂,興奮歡呼:“嘿,中國蝴蝶!”
不知道的人,估計會以?為克裡昂是他鄉遇故知。
譬如他身邊的這位特派記者,就有些摸不著?頭腦,覺得克裡昂見到呈博士的反應,怎麼比見到趙博士還大,可明明…趙博士才是這支團隊的領軍者啊。
但克裡昂明顯是個話癆,都不用特派記者問出來,他就劈裡啪啦全?說了?。
“呈博士在萊比錫大學畢業那天?,我也去了?,親眼?見證了?國家總理?和物理?研究部部長?跟她交談甚歡,我當時看到那場麵後,隻有一個想
法——這個女孩會讓一個國家壯大起來的。”
如果不是德國,那就是中國。
特派記者被這番近乎“真命天?子”的結論給驚到了?,他並沒有覺得呈博士有克裡昂說得那麼了?不起,隻覺得洋人講話就是這麼沒有邏輯和誇張。
而機場外麵,黃澄澄遲遲未能等到她的車,正是煩悶的時候,而她隔壁站著?的小女孩更是嚇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兩人氣氛詭異到了?個冰點?。
黃澄澄眯著?眼?睛往外頭瞧,遠遠的,好不容易看到有一輛福特小轎車駛入,還沒來得及開心?車子來了?,就看到這車停在了?另一個出口,看起來並不是來接送她的樣子。
“你怎麼訂的車?比我晚來的人都上車了?,我還在這路邊站著?。”黃澄澄生氣地抱怨,這是她爆紅以?後養成的脾氣,畢竟頂流總是要有點?小性子的。
那女孩往她指的方向瞧,冷不丁看到車牌的特殊標誌,連忙開口:“黃小姐,這車不能隨便議論,這是政府的專用車。”
“噢?”黃澄澄更意外了?,在北城,可沒有政府專用車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是誰,居然?能坐上這種好車。”
莫不是某高官的兒子,或者年少?有為的將領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自嗨,隱約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機場飛快走進車裡,等再仔細看的時候,隻能看到她臨上車前的一抹黑發?,和後頭跟著?的烏壓壓的人。
“這是誰呢,看起來好眼?熟…”黃澄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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