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這血怎麼…淼淼不會是喪屍吧?”
屏幕外選手驚訝,節目組無言。
截止到今天,已經是第二期求生綜藝的第二天中午,每每到了這個時間,都會有接近一半的選手淘汰,今天也不例外。
但最絕的是——無論出來多少淘汰選手,第一分隊依舊是全員幸存,連同那個沒有異能的小乞丐也不例外。
以至於每個剛從全息艙出來的人,在聽說第一分隊還全員幸存後,第一句話都是:“蕭逸這麼強?”緊接著去看錄製畫麵時,又會對蕭逸的表現感到失望。
嗯,不是表現不好,隻是有些…平平無奇罷了。
反而是小乞丐呈書,無論是敏捷的身手還是出色的邏輯反應,都隱隱淩駕在第一分隊全體成員上麵,讓人不禁對她耳目一新,印象顛覆。
至於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嘛…可能就沒心思考究那麼多細節了。自打淼淼出現異樣跳脫人設後,他們將全組人員精力投入到試圖和對方重新連接溝通中,可無論怎麼努力,淼淼的對講機依舊充斥著茲拉的刺耳電流聲,顯示占線狀態。
導演人都傻了,這可是神父指明要看的人性真善美劇情,最後搞成了懸疑大片,他都能想象到,第二期完整版出來的時候,他被政府管理軍給生吞活剝的樣子。
可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哪怕場景效果師修改建模bug,對講機還是失聯的狀態。
努力到最後,他們隻能將擔憂的目光,無助地投向這一無所知的第一分隊,希望他們用真善美人性來感化NPC,讓她不要做出出格的行動。
畫麵上,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一喪屍流放地迎來了第二日的中午。
一行人在高度警惕和糞便的掩蓋下,總算順利從罐頭廠回到了淼淼家中。
才剛坐進沙發,阿智就明顯脫力地鬆開腹部的手,倒了下去。因為傷口過大,血一直不停地冒出來,染紅一遍又一遍胸前的衣服。
“兄弟堅持住。”
阿智這番傷重的模樣,看得阿恒眼睛紅紅,連忙在淼淼家翻出了些急救工具用以療傷。一時間大家都忙翻了天,治療的治療洗澡的洗澡,在房間內進進出出,來去匆匆。
周身無事的呈書還是那副高度警惕的模樣,在房間內四處亂轉,不過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擺出這種姿態了,所以也沒多少人管她。
她就這麼一路搖搖晃晃,若無其事地轉到被鎖房間這裡。
剛打算將手放到門把手處,淼淼就如同鬼魅一般在身邊跳出來,幽幽地問:“呈書姐姐,你好像很好奇我這房間的樣子。”
“有一點吧。”
對方突然出現,呈書也沒有被嚇到,依舊鎮定若無其事地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想要打開。不過的確如同淼淼說的那樣,這個門被鎖住了,轉動把手隻能聽到哢哢哢門鎖撞擊門框的聲音。
“沒有鑰匙,誰都進不去。”
淼淼比劃著手勢,在這種無聲的交流中,她的表情顯得格外的詭異不正常。屏幕外的選手們、節目組工作人員們都被這場交鋒唬住了,默默咽了下口水,繼續觀看。
“那麼鑰匙在哪?”呈書繼續追問。
“在這棟房子裡。”
本以為淼淼還會繼續說,可說完鑰匙在房子裡那麼虛的概括後,她就直接走了。這灑脫的態度讓人不禁懷疑——這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又或者,她確信呈書進不去這個房間。
再看向呈書,她隻是稍微思考了一瞬,便放棄了嘗試打開房門的打算,默不作聲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邊走邊喃喃自語,像在說:“還不是時候。”
在各種藥物的聯合救助下,隊友們總算把阿智從死神手上搶救了回來,將他安排在舒服的大床房作以休息。還沒等大家緩過神來,阿恒眼尖,最先發現淼淼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他打著手勢問淼淼。
隻見她站在角落渾身發抖,冷汗直流,像是遭遇著重大病痛一樣。她比劃了一下手勢,大致的意思是:“今天生理期,又遇到喪屍受了傷流了血,可能有些不舒服…”
啊,是痛經。
這就涉及到阿恒的認知範圍外了,搞得他紅著臉不知說什麼好,手舞足蹈胡亂比劃。
他這副生澀模樣逗笑了淼淼,她彎了下那雙溫婉可人的眼睛,溫柔地笑了笑,比手勢:“讓我和呈書姐姐一起去找藥,都是女生會互相照顧。”
竟然提出讓呈書作伴。
阿恒本來想拒絕,畢竟誰人不知,呈書並不待見這位淼淼姑娘,讓她們一起出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生理期這種東西,也的確是兩個女生去比較好,如此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在藥房找到合適的藥品,再安全回到房子這裡來。
一時間,阿恒進退兩難。
呈書剛踏進大廳,就聽到淼淼這個出人意料的建議,感興趣地挑挑眉頭。
無論是她還是屏幕外的觀眾,心裡頭浮現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妞要搞什麼名堂。
劇情進行到現在,無論是凝固的血漿還是不讓開的房間,種種端倪過於明顯,如果屏幕外的人還看不出淼淼是個壞人,那就未免神經太大條了些。
他們隻知道,這個看似嬌弱的小女生,早上才剛在罐頭廠完美地使了一招舍己為人,籠絡人心。現在又提出和呈書單獨出去,難不成是看呈書不上當,還要再單獨對她使上一次嗎?
其中一個選手緊張到喊出來:“彆答應啊!這個女的必定有禍心!”
像是要透過屏幕大聲警告呈書一樣。
可大家撕心裂肺的呐喊並沒有傳到屏幕另一頭去,呈書微微扯了下嘴角,像是打從心底欣然接受一樣,說:“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呈書姐真好。”淼淼同樣報以笑容,隻是這笑扯得怎麼看怎麼陰森。
正午日頭下的衰落市中心是絢麗的。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城內外到處都是廢墟折射出來的光,像一盞盞天然霓虹燈,將這座無人都市照得亮堂堂的。
在這光線折射的最中心,兩個女生冒著烈日炎炎,在一條漫無儘頭的沙子路上一步接一步地走著。
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無論發展到哪個階段的喪屍,似乎天生都有種畏懼光明的特性,除非此刻爆發出他們難以忽視的聲響,不然都隻會躲藏在某處避光,不會和兩人碰上。
走著走著,淼淼突然停了下來,比劃:“前麵就是藥店了。”
呈書順著她的手勢望過去,看到一棟四麵沒有遮蔽物的高層建築,坐落在十字路口中間,上麵大大的十字架標識,在此刻像是殯儀館的象征。
“那裡是醫院,二樓有很多很多藥。”淼淼還在比劃,並且帶頭朝著建築物門口前進。不得不說,這種放心將後背交給隊友的行為,換個人可能會感動得一塌塗地,誓要保護女孩安慰不可。
可放在呈書眼前,卻隻想在後麵給她一鏟子。
她努力控製著這種粗暴處理的想法,帶著好奇對方目的的心態,跟著淼淼進到二樓藥局裡。藥局是真藥局,隻不過貨架一片狼藉,像是被蝗蟲過境掃蕩了一遍。
淼淼解釋:“喪屍狂潮開始的一周後,這裡就被洗劫了。”
這個答案不出意外,遇到這種天災人難,每個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除了獲取物資保障自己生活外,就是獲取更多的藥物,預防傳染病保障健康等問題。
於是呈書點點頭,並沒有在這個地方糾結太久,當即和淼淼分開兩條貨架道,分頭開始尋找隊友和自己需要的藥品。
因為要避開會發出聲響的膠囊瓶,呈書將全副心神都放在查閱藥瓶名稱和控製它們不要發出聲音身上。
忽然,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像是淼淼檢查完那條道後,轉到此處來幫助呈書找藥。
隻是…這腳步聲未免也太大聲了吧?
呈書剛抬起頭想要提醒,猛然感覺到一道冰冷重擊敲在她的後腦勺處,發出強而有力的“哐——”一聲。那道攻擊快且猛烈,一時間她腦子隻剩下“嗡”的悶響,身形不受控製地隨著打人者擺布。
打人的當然是同行的淼淼。
她見呈書被敲的神誌不清後,冷漠地丟下沾血的鐵棍,任其在地麵滾動發出乒呤乓啷的聲音,隨後,她用粗製繩子粗暴地將半昏迷狀態的呈書雙手後綁到貨架上。
誰人都想不到,劇情居然還會這樣神轉折。
屏幕前的選手、工作人員們都覺得呈書已經對淼淼有防備,為什麼還會淪為被捆綁囚禁的境遇裡。還有人覺得可惜,呈書雖然警惕性高且腦子靈魂,但能力還是不夠強大,沒有異能。
不過就算是異能者,被這麼猛烈地敲擊腦袋估計都死了吧。歸根結底,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淼淼跟著出來。
再看回錄製畫麵,不笑的淼淼要比任何時候看起來更恐怖,像是一句沒有任何情緒思考的機器人,又或者說是長得像人的喪屍一樣。
她緊抓著呈書的頭發,又用力地在貨架上撞了兩下,確定對方暈了才停下動作。
緊接著,她尖叫了起來。
淼淼她居然不顧自己安危,在都市最中心區域,在這座靜音都市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然後不管不顧地奪門而出,順著其他小道跑走了。
門外,不少喪屍因為這聲尖叫被吸引了過來,發出撲哧撲哧,□□摩擦地麵的聲音。
正當圍觀選手們都覺得呈書死定了的時候,她忽然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睛,眼眸間完全沒有剛剛虛弱無力的感覺。不僅如此,她就跟早有預備似的,從袖口翻出了把小刀,三兩下就把限製人身自由的粗繩子砍斷,沒事人一樣筆挺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