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見了嚴江開口就問:“你們樓總呢?他怎麼樣了?”
“被院裡安排在樓上觀察室了,事故挺嚴重的,樓總整個手臂都打上了石膏,身上也有擦傷,家裡醫療團隊已經往這邊趕了,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到。”
“那司機呢?”
嚴江吞吞吐吐,最後說了句:“沒有司機……”
“去飆車了?”梁殊皺眉。
嚴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賽車,場地除雪沒做好,不然以樓總的技術也不會出事。”
嚴江見梁殊的臉色明顯黑了,果斷閉嘴不再多說。
梁殊:“帶我上去看看。”
“好。”
觀察室就在二樓,醫院裡人滿為患,給樓宴之的是一處狹小的單人間,隔著病房的玻璃窗,梁殊難得看到了有些虛弱的樓宴之。
他此時的模樣與往日大相徑庭。
身上的衣服扯碎了幾道小口子,手臂已經被石膏包裹的像粽子,額頭上隱約也能看到紅腫,靠在簡陋的病床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殊推門進去的時候他也沒抬頭。
“家庭醫生什麼時候到,今晚不回老宅,直接回城南彆院。”
嚴江有些為難:“可是老宅那邊剛電話催了讓您過去……說、說隻傷了胳膊又不是不能走。”
樓宴之猛地抬頭,眼底滿是戾氣。
卻意外地看見站在嚴江旁邊的梁殊。
樓宴之眼中暗色漸漸褪去:“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樓大少爺是怎麼賽車把手賽斷的。”梁殊沒好氣地說著,人已經走到病床前檢查樓宴之的傷口了。
說他是少爺。
樓宴之接著就一副少爺的樣子靠在那裡。
“沒回槐江?”
“排課排到昨天半夜,也要有時間能回才行。”
她不信裴敏安排的那些課沒有樓宴之授意。
老師人都去新疆旅遊了,被臨時叫了回來,除了樓宴之,她想不出彆人能乾這種事。
樓宴之:“阿姨放假回老家了,嚴江晚上飛機回雲台,你今晚和我回城南?”
“好啊,照顧人我在行,不過樓少爺準備花多少錢雇我?我現在出場費可是不少,還耽誤我回家過年,怎麼也要再來一筆補償款才行。”
樓宴之倒是豪氣:“隨你開價。”
樓宴之的大概情況嚴江剛剛一路上都和她說了,連和家裡鬨不和這種隱晦的事都提了一句,有賣慘的嫌疑,但話裡話外都是希望她今天能留下。
她本也沒打算留他自己在城南自生自滅,但有隨意開價的機會,她哪裡會錯過。
梁殊:“一個月假期,我沒進組的其餘時間隨意兌現。”
樓宴之:“成交。”
三個小時後,梁殊陪著樓宴之回了城南彆院。
等到了地方,梁殊也沒消停,嚴江急著走,還沒處理好的事情就丟給了她,她好不容易抽出時間給福利院那邊打了電話說今天自己不回去了,這邊賽車場地老板的電話又接了進來。
問樓宴之差點撞翻的那輛跑車怎麼處理。
梁殊拿不定主意問樓宴之。
樓宴之不像是和她說跑車,倒像是在和她說垃圾。
隻丟了兩個字給她:“扔了。”
話筒裡的老板也聽到了,磕磕巴巴地問:“真、真扔了嗎?”
梁殊無奈:“先送去修理廠吧。”
“晚上吃什麼?”
梁殊說完這句想起樓宴之在吃食上是出了名的挑剔,又補了句:“說不出什麼名堂等我做好了就不要挑,我不做第二次。”
“翡翠鮑魚、清蒸花蛤、水爆肚、牛肋排和清炒時蔬。”
樓宴之報起菜名都不猶豫,到這種時候來還講究上了做法:“牛肋排要七分熟,水爆肚火候輕一些,時蔬不吃胡蘿卜不吃菜根隻要菜葉,鮑魚用今早空運來的那些。”
樓宴之:“對了,醫生說不宜飲酒,那就喝點南瓜羹吧。”
梁殊心想,這人還真是沒什麼事,能吃能喝的。
梁殊:“阿姨是怎麼忍受你這些要求的?”
樓宴之:“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工資。”
她一時語塞,突然覺得自己的報酬要少了。
梁殊在城南彆院住的時間不算少,但廚房基本沒進過。
樓宴之在的時候阿姨全勤在這邊做飯。
就她自己在的時候,她不叫外賣也是隨便泡碗麵吃,沒那麼講究。
雖然不常進廚房,但她會做飯手腳也麻利,忙到了傍晚,樓宴之要求的菜一樣不落的做好了,還加了兩道自己愛吃的。
菜都擺上桌,就隻剩下鍋裡還煮著的餃子和爐灶上熬煮的蹄花湯。
樓宴之喜靜,但無論是剛剛叮叮當當的炒菜聲還是此刻廚房裡沸騰的開水聲,都讓他覺得很安靜,心很安靜。
他坐在餐桌上抬頭就能看見還在廚房忙著的梁殊,於是就這麼一直看她。
樓宴之看得有些投入。
梁殊走出來的時候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總這麼看我做什麼。”
等想起他剛出了事故,語氣又不自覺溫柔了些:“哪裡覺得不舒服?”
她說著把切好的水果放到他跟前,伸手貼了貼他的額頭,又貼了貼自己的。
她身上鬆垮地係著圍裙,側麵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脖頸,長發隆在身後,動作嫻熟中帶著慵懶。
讓他心頭不受控製地癢了一下。
腦海中蹦出個離譜的念頭:賺再多的錢好像也沒什麼勁,不如梁殊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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