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逼仄,空中彌漫著塵埃氣息。
白天陽光難以照入,夜間更難尋光亮,整條巷都十分昏暗,唯有巷口透出一點微芒。
聞秋時腳步踉蹌,掌中僅剩的三兩顆葡萄掉落在地。
他胳膊被修長的手捏著,腰間傳來的力道將人拽到昏暗地方,尚未站穩,後背貼上一個寬厚的胸膛。
高大的身影立在聞秋時身後,將清瘦身型遮得嚴嚴實實,微低下頭,充滿壓迫感地朝頸間探去,讓懷裡看不到他麵容的青年下意識縮了縮。
“顧末澤?”
禁錮他的力道輕了些,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天禮。”
顧末澤嗓音低啞,在夜色中,透著濃濃的沉悶喚了聲。
聞秋時:“?”
他想開口詢問‘天禮’是誰,身後沒立即得到回應的顧末澤卻變得焦躁起來,眉眼充斥著戾氣,一手摟著人,另手將青年寬鬆衣衫拽下左肩。
視線落在白皙肌膚。
顧末澤眸中戾色在見到猩紅花朵後,漸漸淡了些。
但他仍是不依不饒低頭湊去,微重的呼吸噴在小塊白皙肌膚,激得泛起了薄紅。
聞秋時顫栗了下。
被迫勾起不甚愉快的回憶。
他不假思索掙紮起來,用力掰開環抱腰身的手臂,誰知得了自由的一瞬,背後的人突然埋下頭。
白嫩肌膚被牙尖咬破。
“嗚——”
後頸突然泛起疼痛,聞秋時腿一軟,險些跪倒。
顧末澤一把撈住青年的腰,將人重新攬入懷中,他齒間品嘗著淡淡血腥氣息,漆黑的眼底血色翻湧,整個人像捕到覬覦已久的獵物一般,露出興奮之色。
暗巷傳出短暫動靜後,歸於沉寂。
即使被圈住腰,聞秋時腿腳也軟到有些站不穩,他放棄了無用的掙紮,抬起素白的手扶上前麵牆壁。
但指尖尚未觸碰到,便被無情攔截了。
纖瘦的手腕被握住。
在身後男子堪稱溫柔的摩挲中,止不住輕顫。
聞秋時嘴唇翕動,輕輕喘著氣,片刻煞白的臉色逐漸恢複過來。
與之前有所不同,這次單是後頸疼了下,那足以讓人失去意識的痛楚並未發生。
好半晌,聞秋時提起點力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在拿我磨牙嗎?”
顧末澤不答,張嘴又小心咬了咬。
除了最初那一次,他後來牙尖的力道都輕到隻能在雪膚留下淺淡咬痕。
但顧末澤不厭其煩,一言不發重複著,像在進行某種能驅除心中不安與慌亂的儀式。
青年後頸浮現出的妖異花瓣,在一片泛紅的咬痕下,愈發瑰麗。
又過了會,聞秋時忍無可忍。
他後頸那片肌膚,不知是不是被咬了幾回的緣故,現在異常敏感,一點疼痛能放大數倍,一點癢意亦能引起大半個身子酥癢。
聞秋時耐不住那彆扭的感覺,一隻手掙脫出來,摁住埋在後頸的腦袋,推了推。
“不許咬了。”
他嗓音泛著些顫。
顧末澤停下動作,抬起頭,手掌扶著細腰將人轉了圈,壓在堅硬的牆壁上,傾身逼近。
昏暗光線下,英俊深邃的臉龐輪廓出現在聞秋時視線中,顧末澤漆黑眼睛盯著他,“師叔有想我嗎?”
聞秋時默了瞬:“要聽實話嗎?”
顧末澤俊氣逼人的麵容露出瞬間的猙獰,旋即垂下黑睫,試圖遮掩眼底濃濃的失落。
聞秋時錯愕。
方才凶戾到像隻野獸的年輕男子,好似眨眼間,變成被遺棄的幼崽,想尋個角落兀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