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穿成病美人師叔後 封空 15201 字 9個月前

聞秋時心間一梗,搖搖頭甩開腦海中的場景。

不能想不能想。

他動作驚醒愣了神的顧末澤,顧末澤快步走到床前,俯身將人放在鋪了軟被的榻上,“師叔先休息,我出門一趟。”

話落,剛回房的人,一轉眼又出了門。

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聞秋時納悶地鑽進被窩,這次他又沒欺負人,怎麼突然就慌了。

本想告誡顧末澤以後莫要抱他,他沒羸弱到連路都走不了,但人沒影了,隻能作罷。

後半夜,聞秋時睡得正香之際,身側被褥沉了沉。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聽到一聲低沉沉的“師叔”,又合上了。

次日天尚未亮,符會大門前已堆滿人。

按照以往,昨晚就已經公布晉級結果,今年由於參賽符師多,推遲到今早。

臨近揭露時刻,在場所有人皆麵帶緊張地望著上空。

咚——

一聲沉悶鐘響。

符會上空浮現出九排氣勢如虹的大字,全場一默,接著是沸騰至極的喧鬨。

“柯柳白生果然不負眾望,假以時日,必成我北域的棟梁!”

“長老們竟然都敗了?隻剩天麟一個,天麟果然如老族長所言,是我楚氏之光!”

“靈宗竟有兩個長老進入半決賽!加上南獨伊,半決賽沾了三分之一,大樹底下好乘涼啊,有天符師指點就是不一樣。”

“南長老年少時在北域待過一段時間,也受過符主點撥。”

......

半決賽名單一出,幾家歡喜千家愁。

大半夜便來等候的天宗眾人,仰頭望著半空,集體陷入呆滯狀態。

周圍吵吵鬨鬨,張簡簡等人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僵硬著身軀,過了好半晌,待最初的討論熱度漸消時,才突然爆發。

“啊啊啊啊啊啊——”

“聞秋時!是我們聞長老的名字!”

“半決賽!天宗!”

一群人仿佛回到了那夜,被雷劈得哦哦啊啊,到了神智不清胡言亂語的地步。

幾十人鬨騰起來,周圍不管在喜還是在哀,都紛紛朝他們望去,看著歡天喜地的天宗弟子。

“不就是進了一個長老嗎,我們靈宗有三個呢!”

“半決賽可不是初賽簡簡單單畫符,半決賽要對戰,聞秋時不是被廢修為了嗎,麵對一眾修士,難不成還能靠靈符翻天不成?”

“祈禱彆撞上天麟吧,不然我們南嶺定要他好看!”

“小心

樂極生悲啊。”

......

這些話被張簡簡等人拋之腦後,他們在符會門前撒了會兒歡,叫喊著“賭坊賭坊賭坊”然後浩浩蕩蕩趕去下個地點。

其他仙門弟子正冷嘲熱諷,見狀一愣,想起那日天宗弟子在賭坊的瘋狂樣,逐漸變了臉色。

“半決賽有天宗的賠率是多少?”

“全場最高,曆年之最。”

“......操!我怎麼沒想到壓天宗?!”

半決賽名單一出,消息便如插了翅般飛向大陸各處。

——天宗。

曉光未現,練劍場已有不少弟子開始一天的修行,不遠處的山峰亭間,兩道身影正在下棋,亭內燈火亮了一夜。

“前些年還能贏,現在難求一勝,蘇白長老棋藝越發精湛了。”

棋盤上白子被逼到絕路,景無涯無奈搖搖頭。

對麵身著青衣的蘇白撚起黑子,溫和地笑了笑,“宗主日理萬機,心思不在上麵罷了。”

景無涯揉揉額角,尚未決定將棋落在何處,玉簡傳來響動。

“何事?”

“弟子有事稟報,七師叔入半決賽了。”牧清元嗓音從玉簡傳出,伴著砰砰啪的靈石碰撞聲。

景無涯視線落在棋盤上,隨口道:“又惹事了?什麼半決賽。”

牧清元:“符道大比。”

“知道了,大比......符道大比?”

景無涯嗓音一頓,反應過來,拿起玉簡問,“你七師叔進半決賽?清元,你是不是沒睡醒?”

牧清元道:“徒兒很清醒。”

景無涯一默,意味不明地應了聲,放下玉簡。

他轉了轉手中白子,幾許道:“這盤棋下完就不下了。”

蘇白:“宗主怎麼瞧著不高興,聞長老有如此成就,對天宗是件好事。”

景無涯兀自搖頭。

他那個七師弟,怎麼可能有那本事,除非......

景無涯皺眉落子,隨後道:“我輸了。”

“罷了,我還是去告訴師父,讓他也高興些,”景無涯道,“前些日子我去看望,師父沒見我,說眼睛疼,不知道現在好些了嗎。”

黑子落在棋盤。

蘇白溫聲道:“仙君眼睛是舊疾,時不時疼一下倒也正常,宗主不必太過擔憂。”

景無涯點點頭,起身正欲離去,餘光落在棋盤,一臉驚奇道:“蘇長老怎麼下錯棋了?!”

蘇白神色一頓,垂眸看棋盤,旋即揉著眼睛笑道:“下了一夜的棋,眼都花了,看來這盤棋我注定要輸了。”

景無涯驚喜萬分地坐回去:“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北域。

符比消息第一時間出現在北域主的書房內。

坐在紫案前的華貴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點著桌麵,無心翻動,俊氣眉眼滿是不耐厲色。

半晌,寬敞書房發出“砰”的巨響。

好似書案倒塌碎裂聲。

守在外的侍從臉色微白,嚇得不敢動彈,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域主脾氣便格外容易暴躁。

在聖宮待久的人都知道原因,但沒有誰敢說上半句,隻在這段時間小心翼翼,裝瞎裝聾,不觸域主黴頭。

因為過幾日,是符主的忌日。

——森羅殿。

消息傳回,卻並未傳入殿主耳中。

森羅殿主尚在休息,數次血的教訓讓殿內上下都認識到,就是天塌下來也彆去打擾。

寢宮內十分昏暗,沒有光亮,僅依稀可看到榻間躺著一個高大身影。

他像是被什麼扼住了喉嚨,額頭布滿冷汗,薄唇翕動,陷入夢魘的英俊臉龐幾近猙獰。

......隕星穀到處是血。

夜空漂浮著血色雲霧,腳下三尺焦土被血浸染。

夙默野無數次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一個全身衣衫被血浸透的少年,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手持聖劍揮落,將他熟悉至極的身影一劍斬殺。

刹那間,溫熱的血好似濺在了他臉頰上。

夙默野未脫稚氣的臉頰變得慘白,張了張嘴,喉間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爹......”

他怔愣著,渾身血液倒流,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意識。

直到另個熟悉的身影抓著他胳膊,指甲嵌入他皮肉,像是要他牢牢記住這疼痛般,女人往日姣好容顏變得猙獰可怖,眼睛流出的淚水,混著滿臉血滴落。

像流下血淚一般。

“阿野!阿野!”

“你一定要活下去!替你爹報仇!替你爹報仇啊!!報仇......”

女人宛如瘋了般的嘶吼未完,一把靈劍穿過,身後仙門人士將劍一轉拔出,正欲朝他襲來,旁側森羅殿的人又與其廝殺起來。

夙默野跪在原地,緩緩倒在地上的女子,往日溫柔的眼睛逐漸變得灰暗,嘴裡近乎詛怨似地對他低喃。

“阿野,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給爹娘報......仇......”

夙默野看著麵前一切,墜入了無間地獄。

渾身冷得刺骨。

“報仇了......”

夙默野嘴唇翕動,試圖清醒過來,但他還是被困在了夢魘裡,怎麼都醒不來。

夙默野意識渾渾噩噩,在不斷重複“報仇了——”這句話後,跌跌撞撞地滾出隕星穀,隨後卻來到另個更令人恐懼的地方。

窮獄門,鬼樓。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有本事儘管拿。”

——“我不後悔拿起聖劍,亦不悔斬殺邪魔,無論是魔君,還是你父親。”

——“至於你......於我而言,同其他人一樣,”

——“愛恨隨意,生死無話。”

昏暗的寢宮裡,床榻上的男人發出痛苦絕望的低吼,隨後倏地睜開燦若寒星的眼睛。

砰!

一枚骨戒被重重摔在地上。

*

曉光初現。

室內一片寂靜,聞秋時尚在熟睡中,呼吸綿長輕淺。

顧末澤看著恬靜的睡顏,帶著魂力的指尖輕動了下,青年側臥著,挨著枕頭的臉頰無意識輕蹭了蹭,十

分享受似的。

顧末澤眸光漸暗,小心翼翼地欲再深入些。

青年長睫掀起,忽地睜開眼。

顧末澤呼吸一屏,聞秋時迷茫地眨了眨眼,看著神色僵硬的英俊臉龐,和一隻近在咫尺的手。

他察覺到點異樣,有些不解地動動唇,舌頭輕抵,濕軟地觸碰了下幾乎探到他嘴裡的指尖。

朦朧睡意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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