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持己見,但無論是誰,都迫不及待前往問道山一睹下午的符比。
短短兩個時辰,來攬月城的修士增加了數倍,城內人山人海,問道山上,更密密麻麻都是人影。
咚!
鐘聲響徹上空,鬨哄哄的場地寂靜下來。
離下午的混戰隻剩下半盞茶的時間,場內隻有四人,最後一組沒有任何人出現,白生與紀識棄權,而眾人心照不宣等著的聞秋時,遲遲沒出現。
比賽一旦開始,遲到視為棄權。
臨近最後時刻,青年身影仍未出現,不少人算著時間,逐漸屏住呼吸。
“怎麼還不來?”
“不會吧,就這樣遲到棄權?!”
“唉,可惜”
咚——
最後一道鐘聲響起。
聞秋時氣喘籲籲踏入場地,剛從昏厥中醒來,便被帶到這裡,整個人尚有些暈頭轉向。
場內四人看著踩點踏入的青年,神情皆變,回到各自位置。
聞秋時趕到一張書案前。
之前的符比,符會提供了統一的製符方式,以符紙筆墨為載體,然而與人對戰時,卻無需這般講究,以靈力為媒介,隨手便能在半空畫出靈符。
聞秋時因修為緣故,是唯一需要繼續用符紙之人。
下午對戰,按規矩,最後留在場地的兩人進入決賽。
楚天麟瞥了眼聞秋時,冷哼一聲,事關天篆筆,沒人會手下留情,何況上午見識到聞秋時的符威,他相信其他三人,即便是南獨伊也感受到莫大的威脅。
不可能給聞秋時畫符的機會!
正式對戰的刹那,楚天麟首當其衝,靈力化作一柄長劍,直朝聞秋時而去,打算將人逐出場地淘汰。
另有道身影同時動了,上午與他同一組的靈宗長老,也毫不猶豫朝聞秋時襲去。
南獨伊與柯柳未有動作,神色微凝望著這幕,不參與也不阻止,靜觀其變。
不出所料,聞秋時該被擊出賽台了。
眾人也想不出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如何能抵擋修士的攻擊。
所有人心道:“要被淘汰了!”
但同時,他們忍不住期待什麼。
劍氣和掌力幾乎同時抵達,落在低頭剛落筆的青年身上。
來不及的!
就算逃也比原地畫符強,畢竟畫符速度再快,能快得了修士的攻擊嗎?
一些人心中長歎,不忍地閉上了眼,然而下瞬,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
隻見立在書案前的青年,周圍忽然有層結界浮現,襲向他的劍氣與掌力,在咫尺距離被結界攔住,未能傷到他分毫。
楚天麟瞪大眼,操控靈劍再次襲去,靈宗長老眉頭一皺,也增強了靈力襲去。
砰砰——
但任兩人如何攻擊,都沒能撼動結界半分。
結界內,聞秋時不慌不忙畫著靈符,隨著他手下勾勒符紋,周身結界綻出刺目光芒,變得越發牢固。
場外望著這幕的眾人,短暫沉默後,一片嘩然。
“尚未完成的靈符,便已有了符威?”
“聞所未聞!”
“何意?我不甚懂靈符?”
“唉,他這般邊畫符邊有符威顯露,就好比你我念法術口決,吐出口訣第一個字,便有法術降臨。”
“——?!”
聽到解釋後,原本不甚明白的人,目瞪口呆看著場上的聞秋時,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一起上!”
楚天麟死活破不了結界,焦躁之際,看另邊仍舊未有動作的兩人,也顧不得禮數,直接大喝起來。
南獨伊與柯柳沉默一瞬,不約而同襲來楚天麟與另個靈宗長老。
這番變故出乎所有人預料。
楚天麟怒極,混戰有不擺明麵上的規矩,為防最弱的人撿漏,一般先除去這類人,再與難纏的對手為敵。
南獨伊與柯柳簡直是瘋了,竟然朝他與靈宗
楚天麟閃身躲開攻擊,隨後愣了下,突然意識到什麼,後背冒起森冷寒意。
南獨伊與柯柳,竟是認定他與另個靈宗長老比聞秋時弱?!
場外眾人也反應過來,看著賽台上四人混戰,靈符與法術漫天齊飛,符威與靈力交錯,場麵混亂到極致。
而另一邊,聞秋時在結界內,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畫著靈符。
片刻,靈宗長老出局。
南獨伊、柯柳與楚天麟打得如火如荼。
南嶺子弟眼瞧楚天麟落敗在即,忍不住朝書案前的聞秋時怒吼道:“這算什麼?躲在結界裡當縮頭烏龜,有本事堂堂正正與天麟他們對戰!”
有人立即道:“你也可以讓楚天麟放出結界,就是怕他的結界被人一碰即碎!”
“正是,說到底,技不如人罷了!”
南嶺眾子弟臉一陣青一陣紅,往常他們罵聞秋時,都是附和聲,沒想到這次被群攻的變成了他們。
不過為聞秋時說話者,雖嘴上這般說,其實心底也希望結界中的身影有所動作,不然哪裡看得過癮。
沒想到,不一會兒,聞秋時真實現了他們的心願。
隻見賽場上,結界外三人混戰火熱,結界內的清瘦身影,在萬眾矚目下,終於放下手中的筆。
聞秋時邊摸向食指儲物戒,邊緩緩盤膝坐到地上。
四周頓時議論紛紛。
“他要做什麼?”
“從儲物戒掏出靈符?不能吧。必須是現場畫的靈符才行!”
“莫非是拿出什麼厲害法器?這是允許的!”
“一定是了!這種時候能拿出來的,必定是絕世法器,否則無法正麵與南獨伊等人對抗!”
“快看,他拿出來了!”
“這是”
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四麵八方炙熱的視線,死死盯著聞秋時從儲物袋中小心拿出來的東西。
“這是!這是!這”
待看清東西,全場忽地一默。
一盤水靈靈的葡萄,被聞秋時從儲物戒端了出來,愜意地放在身前地麵。
“”
眾人激蕩心情刹時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