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腕骨窮獄花越來越淡,黎明曙光近在咫尺,聞秋時欣喜之際,聽到遠處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
“師父,我隻有五張靈符了!”
“師父我要來泉湖找你!師父救命啊!”
賈棠聲音在這方天地回響,伴著叮叮咚咚的響動,似乎在朝這方向慌忙逃竄。
不是還有五張靈符嗎?
聞秋時無奈搖搖頭,還好顧末澤恢複得快,立刻就能
“?!”
腕骨魂印眨眼變得血紅,聞秋時表情一僵,整個人不好了。
與此同時,他發現顧末澤一直平和的情緒,受了刺激,驟然變得躁動起來,原本安靜埋在他頸間的腦袋抬起,聞秋時對上一雙戾氣橫生的血眸。
顧末澤眉眼陰鬱,眸光沉沉望向動靜源頭。
花樹靈草之間一條長長的路徑,賈棠人影尚未出現,呼喊聲已臨。
顧末澤死死盯著那方向,扣住聞秋時後腰的手緊了緊,大概因為過於在意,他混沌意識裡,近乎本能地將所有靠近的人,視作想從他身邊搶走天禮。
顧末澤眼神幽深,散出鋪天蓋地的敵意。
他體內靈力爆發出來,湖邊千百株花樹震碎倒塌,掩埋了來泉湖的路徑,遠處呼天喊地的聲音一默,明顯被嚇到了。
斥退完敵人,顧末澤神情卻沒有絲毫放鬆,他抱著人,卻感覺懷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抓不到。
腕骨魂印猩紅,顧末澤心底不安抑製不住湧了出來,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天禮是他的!
為何總有人不自量力來搶?
顧末澤手臂用力箍緊懷裡的人,低下頭,沿著青年細長漂亮的頸線胡亂咬了咬。
聞秋時輕嘶口氣,頭皮發麻。
被這般按著又啃又咬,即使顧末澤控製著力道,他也有些受不住,原先尚能控製的逃離念頭,頓時按捺不住,本能掙紮起來。
“彆咬嗚。”
聞秋時痛吟一聲,下意識的推拒動作,如燎原火苗,一下點燃顧末澤眼底的陰鷙。
徘徊在他腰間的手一緊,聞秋時被迫轉了個身,後方高大修長的身影壓了下來,將他禁錮起來,牢牢圈在泉壁與自身之間。
灼熱吐息頃刻噴灑在耳後,聞秋時一怔,渾身僵了僵。
趁著他停頓的空隙,顧末澤扯鬆了他腰間係帶,隨後低下頭,在濕薄衣衫從聞秋時肩頭褪下的瞬間,咬上浮現魂印的地方。
力道不重,但咬得猝不及防。
聞秋時悶哼一聲,長睫不住顫了起來。
後頸傳來的咬動有些疼,但遠不及曾經神魂重塑般的痛楚,顧末澤似乎在尋找不傷人與讓自己恢複心境的平衡點,因而動作雖猛如虎,真咬時卻格外小心翼翼,甚至沒有破皮。
但儘管如何,聞秋時還是忍不住繃緊神經,不安地掙紮。
他不適應,無論被咬多少次都是。
顧末澤察覺到他的情緒,牙尖力道更輕了,隻在聞秋時白皙肌膚留下淺淺痕跡,同時手掌溢出暖洋似的星辰流光,將他清瘦的身影籠罩在內。
聞秋時潛意識裡,對這魂力很是熟悉,緊繃的身軀不由放鬆下來。
但片刻,聞秋時抓了抓手下之前放在岸邊的外袍,手指難耐地往衣內埋了埋,試圖掩蓋微顫的指尖。
往日聞秋時在魂力作用下,意識模糊不清,隻本能被吸引,宛如久旱逢甘霖般沉溺其中。但此時,他一邊被魂力環繞不自覺放鬆,意識昏沉,一邊卻被咬著後頸,神經緊繃,將渙散的意識拉回來。
兩方相爭,難熬極了,還不如之前簡簡單單被咬後頸。
聞秋時未束冠的長發垂散,幾縷濕潤烏發粘在臉頰,襯得肌膚雪白,一雙眼睛蒙著水霧,欲擺脫有點疼又有些舒服的境地,但四肢不停使喚似的,使不上力,隻能進行小幅度掙紮。
與此同時,不見人影的聲音又遠遠響起。
“師父你在哪哇?我隻剩兩張靈符了。”
“這地方太大了,師父我找不到你!”
“師父”
咬著後頸的力道變重,聞秋時低嗚了聲,嗓音泛著輕顫。
“叫魂呢。”
不過被這麼一喊,他昏沉沉的意識清醒了。
聞秋時埋在岸邊衣物裡的手指微動,欲抽出來,將身後之人推開,誰料被搶先一步,顧末澤一隻手從後方覆蓋而來,扣住他細瘦白皙的手腕,按了回去。
力道不輕,透著點強硬的味道。
聞秋時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氣,瞬間化作虛無,重新回到痛楚與歡愉並存的焦灼境地。
時間久了,他立在水邊的身子有些軟。
顧末澤一手輕扶青年細腰,一手扣住皓腕,從後方圈著人,眸中血戾漸漸散去,齒間鬆開了咬紅的後頸。
隻見聞秋時白皙的後頸間,一株窮獄花綻開。
猶如紅梅點綴落雪。
妖異漂亮。
他的魂印覆蓋了聞秋時原本的青蓮魂印,就像把人變成他的一樣。
天禮是他的。
意識到這點,顧末澤本能地愉悅起來,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