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穿成病美人師叔後 封空 13180 字 9個月前

次日一早。

賈棠忍著宿醉頭疼, 從地上坐起來,敲了敲酸疼的頸肩。

天邊曉光初現,微涼晨風吹入室內,此地獨他一人, 桌麵酒盞東倒西歪, 幾個骰子灑在地上,燭台上的燈火也熄滅了。

滿眼寂寥之景, 賈棠惆悵歎口氣。

顧末澤就罷了, 師父竟也丟下他獨自回去了。

哼。

賈棠揉著眼睛準備出門,想起房間有張床, 回頭瞅了眼屏風。

一件眼熟的天雲服, 另一件

賈棠依稀記得昨夜顧末澤說起‘心上人’的事, 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曖昧不已的表情,做賊般輕手輕腳繞過屏風, 紅羅帳後,隱隱兩道身影挨在一起熟睡。

他輕手掀起紅紗,床榻上, 顧末澤懷裡抱著一人。

那人掩在被褥下, 呈現出的身形輪廓纖瘦,烏發淩亂散在枕間,白皙臉頰埋在顧末澤頸窩, 遮得嚴嚴實實。

賈棠看不到,心癢難耐。

他立在床邊努力朝內探去頭, 又瞅見對方漂亮細致的下頜線, 雪白脖頸, 以他多年經驗, 定是個美人!

那人動了動,似乎要醒了,一隻瑩白赤足率先從被褥裡探了出來,圓潤的腳趾透著點粉,微微蜷著,長腿略一伸展,雪足有氣無力地蹬了蹬。

賈棠眼皮一跳,匆匆忙忙收了視線,目光轉到顧末澤臉上,表情一下猙獰了。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

好福氣啊混蛋!

賈棠做出張牙舞爪的動作,打算惡狠狠將人拍醒,這時,埋在顧末澤頸窩的臉頰動了動,露了出來。

一張熟悉的麵容映入賈棠豁然睜大的眼眸。

剛睡醒,秋水似的眼眸四處張望,透出些許懵然。

看到床邊伸出‘利爪’的石化身影,聞秋時疑惑地歪了歪頭,對上瞳孔驟縮的徒弟,悶聲道:“你乾嘛?”

話語落下,一聲崩潰怒喝衝破雲霄。

“啊啊啊啊啊——”

“顧末澤,你這畜生對我師父乾了什麼!!!”

花樓上空抖了抖。

大門外,四周空氣跟著顫了顫,隨後重新陷入凝滯。

門口長階與街道相通的地方,大清早圍了不少人,中間部分,左側站著一個抱琴的白衣女子,右側立著一個撫花的紅裙女子,兩人皆戴麵紗,身後一邊跟著藥靈穀的人,一邊跟著南嶺的人。

兩者在花樓外相撞,氣氛微妙。

周圍路人已經看傻了眼,對這難得的奇觀拍手稱絕。

修真界有個美人榜,第一第二輪流坐,不是南綺羅就是北莫莫。

南綺羅是南家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從小一紙婚書伴身,那時楚家下任家主不知道是誰,但家主夫人已定了她,因而,南綺羅算是被南家和楚家兩家千嬌百寵長大的。

她自幼被養在閨閣,旁人也不知道容貌,直到豆蔻年華險些香消玉損,被聞鬱救下後,才逐漸出現在世人眼中。

那時眾人才知曉,南綺羅生了一張傾城容貌。

一襲紅裙,舉手投足婀娜多姿,惹得一眾青年才俊喊出“人人爭當楚家主”的口號。

當時南綺羅風頭無兩,毫無爭議的修真界第一美人,直到不久,北域出了個北莫莫,據說姿容猶如出水芙蓉,清冷氣質好似天外仙。

但被北莫莫出身花樓,儘管僅是撫琴,依然落人口實,少有人將其與身份尊貴的南綺羅相提並論,直到神醫將她收為徒,成為藥靈穀的聖女,眾人才明目張膽對比兩人。

可無論怎麼比,都是平分秋色,難分一二。

之後,楚柏月登上家主之位,眾人開始感歎南綺羅與其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恰逢其時,楚柏月多次前往藥靈穀尋北莫莫,甚至有次帶回南嶺,與其走得很近,消息傳出,民間關於三人愛恨糾葛的話本賣得熱火朝天,所有閒散人士沸騰起來,茶餘飯後的話題層出不窮。

南綺羅、北莫莫:“你愛我還是愛她?”

朱砂痣與白月光?楚柏月:“我全都要。”

符主割袍斷義,竟然因為——“往後吾與你不是好友,你將是我妹夫,快快叫聲‘聞鬱哥哥’!”

可惜此事並無後續,隻依稀有楚柏月與北莫莫仍在書信往來的傳聞。

多年後的今日,不曾想,晚些時候到攬月城的楚柏月,南綺羅會先一步他從南嶺趕到,更不曾想,北莫莫晝夜不息回了城,尚未歇息便趕往花樓。

兩人恰巧在樓外相撞。

周圍路人不由自主停下腳步,相隔甚遠都感覺到僵硬的氣氛。

“雖說一南一北,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但中間參雜個楚柏月,兩人關係果真不好,半盞茶的時間竟對視著一言不發,誰都不肯先動露出破綻。”

“豈止是不好,你看北莫莫一貫柔和的眼神,竟少有的冷銳。”

“南姑姑笑意也淡了,手中的花都快掐斷了!”

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前來尋長老的天宗弟子,本想越過這些人,邁上長長的石階,但想到要在南綺羅與北莫莫的眼皮底下,闖過中間地帶,不免頭皮發麻,畏縮在原地。

對麵從花樓大門出來的客人,亦是如此,縮回前進的腳步,被兩道交錯視線嚇得堵在長階間。

“什麼情況?”

“不對勁不對勁,”

“難不成楚家主在花樓裡,她們來此捉奸!“

“捉奸?!”

長階人群中,聞秋時驚呼了聲,探出腦袋,視線在北莫莫與南綺羅間繞了繞。

想起昨夜腦海冒出的模糊記憶,他多看了看北莫莫,難得有些不自在,打算收回視線時,北莫莫發現了他,眉間冷色一頓,猶如寒冰融化成春水,眼眶微紅,抱著琴朝這方向小跑過來。

聞秋時臉上看熱鬨的表情未褪之際,白衣女子已趕到他麵前,帶著後方齊刷刷的視線,左右人群不自覺退開,騰出了空間。

聞秋時左右空了,身後沒空。

他左手牽著一人,那人是身著藍底白紋的天宗弟子,英俊臉上帶著少見的蒼白,好似受傷了,眉間流露出倦色。

賈棠立在一旁,露出委屈表情。

視線狐疑地在兩隻拉著的手上來回晃動,沿顧末澤手腕向上,看到烏青的痕跡。

他今早因有所誤會,一時激動與顧末澤動起手來,不曾想,兩招就把人打傷了,賈棠懷疑自己一夜醉酒是不是練成了什麼絕世武功,不然怎麼輕而易舉擊敗顧末澤。

把人打傷後,他懵了,聞秋時也懵了。

兩人不是靈藥師,一堆靈丹妙藥也無用,末了,顧末澤說受傷的手垂在身側泛疼,於是聞秋時小心拉著他,據說這樣好得快。

出了門口,賈棠才琢磨出點不對,未等揪出狐狸尾巴,北莫莫來了。

賈棠以為她來找自己,站出去剛打招呼,懷裡塞了把鳳尾琴,尚未反應過來何意,四周響起一片吸氣聲。

“?”賈棠扭頭,目瞪口呆。

聞秋時左手拉著顧末澤,懷裡多了個白衣姑娘,女孩哽咽,將臉埋在他頸窩,低聲啜泣,“聞鬱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北莫莫眼眶通紅,纖瘦身子因情緒過於激動發著顫,兩隻手各攥緊一小塊聞秋時腰側衣物,虛虛抱著。

突然的軟香在懷,聞秋時不明所以,但見女孩因為他哭得這麼傷心,心裡多少有些觸動,他抬起右手,落在北莫莫發頂,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彆哭了,我叫聞秋時。”

北莫莫一頓,猛然淚如雨下,更往他懷裡鑽了鑽。

聞秋時沒轍了,隻會用這一招,側過頭想求助,左手不知何時被反握了,那力道不輕,捏得聞秋時手有些疼。

顧末澤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埋在他肩窩的腦袋,另隻垂在身側的手,躍躍欲試。

想把人推開。

有人先行一步,將北莫莫從聞秋時懷裡拉了出來。

遮住容顏的紅紗浮動,底下丹唇微啟,南綺羅似笑非笑道:“莫莫姑娘好了沒,想敘舊的不止你一個。”

北莫莫胳膊一疼,被迫鬆開聞秋時,柳眉微蹙,伸長胳膊擋住她靠近,“你與聞鬱哥哥交情不深,莫要趁他不記得時,裝得熱絡。”

南綺羅生了一雙嫵媚的眼眸,笑起來格外勾人,所以她時常眼底含笑。

但此時,那雙眼帶著滲人的冷意,“我與他熟不熟,與你何乾,你又是他的誰。”

她仗著靈力高些,一掌推開北莫莫,占據聞秋時身前位置,眼底重新浮現出真切笑意,“想必你已不記得我了,不過無妨,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南綺羅。”

紅衣女子一手拈花,另手握著半卷畫,笑吟吟道:“這是給你的禮物,畫裡是你。”

聞秋時視線落在她臉上,原主從南綺羅手中搶走畫,又毀了對方容貌,所以才一直戴著麵紗。

“不必自責,臉上雖有傷,但與你無關,早知道你看上這個身體,我定不會任由那些人廢了他修為,”

南綺羅將畫放到聞秋時手中,卷角沾著陳舊的血,“你身殞後,我做什麼都覺得無趣了,眼下你回來了,甚好,我許久未這麼愉悅了。”

她定定看著聞秋時,隨後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也給自己準備了禮物,本以為你看不到了,倍感可惜,如今好事成雙,屆時我定邀你一同觀賞。”

聞秋時眉梢挑了下。

他不知與南綺羅有何交集,不過沒從對方身上感覺到惡意,於是輕“嗯”了聲。

南綺羅朝他笑了下,瞥了眼旁邊的北莫莫,不緊不慢道:“我說完了,你若是有淚繼續落吧。”

北莫莫輕聳鼻尖,一雙淚眼瞪向她,未再哽咽,回過頭上下打量聞秋時,思及上次探脈時的情況,她顧不得傷感,忙道:“聞鬱哥哥,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藥靈穀弟子眼看自家聖女頭也不回跟著聞秋時走了,麵麵相覷,躊躇著要不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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